荊白練冷冷地看著他們表演,心里憋著好大一口氣,又覺得好笑。
就像被自己出門被惡犬咬了,她把惡犬給打了,現(xiàn)在惡犬的主人卻上門來指責(zé)她不應(yīng)該打那條狗一樣。
余大人見她不語,以為她理虧詞窮,更是氣焰囂張,口不擇言地厲聲罵道:“不知廉恥的東西。幸虧你爹娘走得早!否則看見你今天這副勾結(jié)外男、構(gòu)陷好友、目無尊長的惡毒模樣,怕不是早就被你活活氣死。省得他們在九泉之下還要為你蒙羞,荊家滿門忠烈?我看是滿門恥辱?!?/p>
幸虧你爹娘走得早
走得早
早
余大人說了那么多,其實真正進了她心的只有這一句。
現(xiàn)在,這句話就如同那寺廟的鐘聲,一遍又一遍帶著余音環(huán)繞在她腦海,攪得她心煩意亂。
她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看著眼前還在說話的男人那一張一合的紅口白牙,只覺得惡臭無比。
全京城誰不知,荊白練最忌的就是別人談?wù)撍改傅牟缓谩?/p>
余大人這一句是瞅準(zhǔn)了她的心窩子在捅。
如何能忍?
誰成想,余夫人還在旁幫腔道:“就是你命硬,克死了你爹娘還有兄長?!?/p>
“還有你家那三個,啊,不對,還有個老貨,都是克夫克死的命數(shù)?!?/p>
荊白練動了。
她雙眼發(fā)紅,眸中噙著淚。
沒人看清她是如何出手的,只見一道寒光閃過。
余大人只看見自己眼前一花,一股溫?zé)岜沩樦旖橇髁讼聛怼?/p>
他凄厲地叫喊一聲,滿手的東西散落在地。
下一秒,撕心裂肺的痛從嘴角處傳來,他下意識地捂住嘴,指縫間鮮血汩汩涌出,瞬間染紅了半張老臉。
余夫人湊近一看,一道皮肉外翻,深可見骨的猙獰傷口,將他的整個左半邊臉頰連帶著嘴角從中劃開。
“老、老爺!你的臉!你的臉!”余夫人尖叫著,手腳冰涼地翻著原本要帶給女兒的東西,好找出一點藥和布,來給余老爺包扎。
余文賓痛得渾身痙攣,再也支撐不住,“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身體因劇痛而劇烈顫抖。
他抬頭看向荊白練,眼中先前所有的輕視、傲慢蕩然無存,只剩下純粹的、幾乎要溢出來的恐懼。
荊白練的身影已退回原位,臉上被濺了血,一點點暈開,然后順著皮膚流下來。
余家人在那一瞬間仿佛看見了惡鬼。
她指尖拈著那半斷簪,眼神冷冷地俯瞰了過來。
余文賓的嘴整個被血染紅。
若放在一般人眼中定會害怕。
但白練不是一般人,她看慣了血,看見自己厭惡的人流血,只會讓她興奮。
趁著余文賓最疼的時候,她緩緩俯下身,捏住了那半邊已經(jīng)爛掉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