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伯……
王老板娘……”
他喃喃自語,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他才剛逃離落霞鎮(zhèn)的苦海,難道就要死在這個陌生的磨坊里嗎?他不甘心!
他掙扎著扭動身l,想把繩子弄松些??衫K子捆得太緊,越掙扎勒得越疼,手腕和腳踝處很快就磨出了血,滲進粗糙的麻繩里,又疼又癢。
就在他快要絕望的時侯,腰間突然傳來一陣硌痛。他低頭一看,是孫伯的藥簍蓋子,剛才被老三拽著的時侯,蓋子的柳條勾住了麻繩,現(xiàn)在正硌在他的腰上。
他心里一動,用被捆住的手艱難地摸索著,終于抓住了藥簍蓋子。蓋子邊緣的柳條很堅硬,有些地方還帶著尖銳的斷口
——
這是孫伯上次修補藥簍時不小心弄斷的,當時老人還心疼了好一陣子。
有了!
他用盡力氣,把藥簍蓋子往繩子上蹭。柳條的斷口很鋒利,摩擦在麻繩上,發(fā)出
“沙沙”
的聲響。一開始沒什么效果,可他沒有放棄,一遍又一遍地蹭著,手腕磨破了也不管,心里只有一個念頭:一定要逃出去!
不知過了多久,手腕處的麻繩終于出現(xiàn)了一絲松動。他心里一喜,更加賣力地蹭起來。又過了約莫半個時辰,麻繩終于被磨斷了一根!
他趕緊活動了一下僵硬的手腕,雖然還是很疼,可總算能自由活動了。他用沒被捆住的手解開腳上的繩子,長長地舒了口氣,癱在稻草堆上,大口喘著氣。
后背的傷口疼得厲害,手腕和腳踝處也是血肉模糊,可他卻覺得一陣輕松。他成功了,他還活著!
他悄悄走到柴房門口,透過門縫往外看。外面一片漆黑,磨坊的燈還亮著,石磨的轉(zhuǎn)動聲已經(jīng)停了,隱約能聽到絡(luò)腮胡漢子和老三的說話聲,像是在收拾東西。
得趁他們沒發(fā)現(xiàn),趕緊跑!
他輕輕推開柴房門
——
不知道是不是鎖太舊了,竟然沒鎖牢。他屏住呼吸,像只貓一樣溜了出去,貼著墻根往磨坊后面跑。
就在他快要跑到磨坊拐角時,突然聽到磨坊里傳來壓低的說話聲。
“大哥,真要把那小叫花子送到據(jù)點去?”
是老三的聲音。
“廢話,這是規(guī)矩。”
絡(luò)腮胡漢子的聲音,“不過那小子看起來倒不像探子,說不定就是個迷路的乞丐……”
“管他是不是,送到據(jù)點自有老大處置。對了,明天送面粉的時侯,順便把那株龍涎草帶上?!?/p>
“龍涎草?你哪來的?”
“嘿嘿,今天在亂葬崗那邊撿的。一個死了的采藥人手里攥著的,看那樣子,至少能值五十兩銀子!”
龍涎草?亂葬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