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座賓客屏息凝神,只覺得今日這場冬日宴當真來得值當,畢竟這般精彩的好戲,怕是十年也難得一見。
見這人有些遲疑,謝南初輕輕的“嗯?”了一聲。
那男子眼神閃爍,卻在謝南初似笑非笑的注視下非常自信道,“是、是一枚紅痣……”
謝南初愣了一下,看來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哦?”謝南初指尖輕叩案幾,發(fā)出清脆的聲響,“你方才說,與本宮在北樺有三年的情分?那我們應(yīng)該很恩愛了?”
“千真萬確!”男子梗著脖子一口咬定。
“錯了?!背庌o突然冷笑,煙斗在案幾上重重一叩,震得茶盞輕顫,“以你剛才的答案,你應(yīng)該說,你與八公主在去北樺之前就認識,才行?!?/p>
謝南初驀然抬眸,正對上墨硯辭深不見底的眼瞳。
“八公主當年在為質(zhì)的路上遇刺,左肩中的那一箭,留下的是月牙狀的疤。”墨硯辭一字一頓,每個字都似淬了冰,“你連這個都不知,也敢來攀誣?”
謝南初握緊手中的本子,他怎么知道的?
當年這事,知道的人不超五人。
謝清月臉色驟變,手中帕子差點被她扯破,卻又強扯鎮(zhèn)定,“鎮(zhèn)南王連八姐姐這么秘密的事情都知道?”
墨硯辭一臉平靜,漫不經(jīng)心地笑道?!扒闪耍易蛲砩?,與陳統(tǒng)領(lǐng)一道喝酒,他喝醉的時候說的……”
謝南初卻總覺得從他的這笑容中看出幾分邪氣。
不會是把那個陳遠怎么樣了吧。
那紀執(zhí)年的腿,到現(xiàn)在還沒有完全好呢,她一找人去幫紀執(zhí)年治得差不多,紀執(zhí)年就總能因為各種意外,腿就會再次受到傷害。
只要細查,就知道有人從中搞鬼。
也是紀家最近事多,無心管理這事,所以也沒有人發(fā)現(xiàn)。
謝南初拿著茶杯喝了一口,遮住眼中的異色,又對那個男人說道?!澳沁@位……北樺人,你可還有其他的證據(jù)?”
那男子聞言挺直腰板,“我與公主發(fā)乎情,止乎禮,不知公主身上傷痕實屬正常。但這枚玉佩……”他將玉佩高舉過頭,“確實是公主親手所刻,做不得假!”
花蕪上前接過玉佩呈上。
在眾人期待她否認的目光中,謝南初卻輕輕頷首道,“的確是我親手雕刻的……”
謝南初指尖輕撫茶盞邊緣,緩緩道,“當年初到北樺,舉目無親,便以雕玉打發(fā)時日?!彼浇俏P,眼底卻凝著寒霜,“只是沒想到,這隨手打發(fā)時光的小玩意,今日倒成了舉證我的物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