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閣內(nèi)春意融融,鎏金獸首炭盆中銀絲炭燒得正旺,侍女們捧著描金食盒魚貫而入,珍饈美饌的香氣漸漸彌漫開來。
席間絲竹聲起,觥籌交錯間,謝南初執(zhí)盞淺酌,眸光卻不時掃過在座眾人。
最后落在謝清月的身上。
上輩子也有這么一幕,只不過是在宮里的宴席中,她找不到證據(jù)證明,也沒有證人,唯一知道實情的幾個,全是奴才,自然沒有可信度。
她沒有為自己辯解,名聲被毀,不得不將人帶回了公主府,雖然后來尋機了結(jié)了這廝性命,可這口惡氣終究是梗在心頭多年
這一世,也許是她做的事情影響到了整個故事的發(fā)展主線,居然讓謝清月提前行動,也導致這次的計劃都不如上輩子的精細。
只是不知道站在她那邊的,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其實光這樣看,是真的看不出來她有什么變化,可是她說話做事又明顯比以前更沉穩(wěn)。
有幾次她看向墨硯辭的眼神,分明是帶著點愛慕的,但是很快就收回了眼光,太奇怪了……
上輩子到底是個什么東西弄死的她,她還沒有搞清楚,但是上輩子的謝清月,絕對不是現(xiàn)在這副模樣。
至少現(xiàn)在的謝清月還不足以與她為敵。
“不知今日八公主還安排了什么余興節(jié)目?”席間有人揚聲問道。
謝南初執(zhí)盞淺笑,“西院梅林正盛,可供諸位賞景斗詩;東院備了投壺、射藝與棋局,盡可一較高下;北院有舞姬助興、美酒暢飲,若感興趣不妨前往。至于南院……”她眸光微閃,“私人禁地,閑人莫入,免得誤傷?!?/p>
說罷輕咳兩聲,“我身子不適,就不作陪了,諸位盡興?!?/p>
眾人聞言紛紛離席,各自尋樂而去,唯余零星幾人仍自斟自飲。
謝清月瞥見身側(cè)的墨硯辭紋絲不動,忍不住探身問道,“鎮(zhèn)南王對哪處感興趣?”
“本王對八公主感興趣,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蹦庌o眼皮都未抬,語氣疏離得仿佛在驅(qū)趕蚊蠅,生怕與她沾染半分干系。
謝清月指節(jié)捏得發(fā)白,面上卻強撐出一抹僵硬的笑。
謝南初雖未聽清二人交談,卻敏銳地察覺到他們之間那股劍拔弩張的古怪氛圍。
“八公主,今日特地帶了份薄禮。”墨硯辭從懷中取出一個精致的錦盒,指節(jié)在盒面上輕輕摩挲,“那日的問題,不知今日能否得個答復?”
謝南初眸光微動,示意花蕪上前接過,可墨硯辭卻將錦盒握得更緊了些。
這份心意,自然是要親手交付才作數(shù)。
她微微直起身子,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上來。
墨硯辭竟真就這般堂而皇之地在她身側(cè)落座。謝清月見狀猛地拍案而起,茶盞震得叮當作響,“他可是我謝清月的未婚夫!你們這般舉止,可曾將我放在眼里?可有把父皇放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