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月身子一軟,重新跪倒在地。
“父皇……”她抬起蒼白的臉,眼中淚光盈盈,“真要兒臣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說嗎?我是怕八姐姐她受不了……”
聲音輕顫,目光怯怯地掃過院外圍觀的眾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趙寧在一旁急得跺腳:“她都給你下毒了,你還顧及她做什么?”語氣里滿是恨鐵不成鋼的惱怒,眼神卻不住地往謝南初那邊瞟,巴不得立刻看到她身敗名裂。
寧遠帝接過謝南初遞來的茶盞,指尖在杯壁上輕輕摩挲。
他余光瞥見謝南初鎮(zhèn)定自若的模樣,不禁挑眉一笑,“你倒是冷靜?!辈柘阊U裊中,他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謝南初垂眸不語,只是將茶壺輕輕放回案幾。
“說?!被实勖蛄丝诓?,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
“回父皇,”謝清月抬起蒼白的臉,眼中帶著孤注一擲的瘋狂,“因為我知道了……八姐姐并非父皇親生。”
她每個字都咬得極重,像淬了毒的銀針,直刺人心。
趙寧猛地抬頭,臉色瞬間慘白如紙,她死死攥住衣袖。怎么可能?這件事連貼身宮女都不知曉,清月是從何得知?
冷汗順著趙寧的鬢角滑落,弄花了她的妝容。
寧遠帝摩挲玉扳指的動作微微一頓,目光在趙寧慘白的臉上停留片刻,又緩緩移向跪著得謝清月。
一時間,整個公主府里靜得可怕,連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都清晰可聞。
眾人屏息凝神,目光在幾位主角之間來回逡巡。
謝清月還在低聲啜泣,用絹帕擦拭眼角,指節(jié)因用力而發(fā)白,趙寧臉色慘白如紙,手指緊緊攥著衣角。
而寧遠帝和謝南初的神情竟出奇地相似……平靜中帶著幾分麻木,仿佛在看一場與己無關的戲,光是這樣看,這兩人神態(tài)挺像父女的。
“你怎么說?”寧遠帝的聲音打破沉寂,目光落在謝南初身上。
謝南初緩緩跪在謝清月身側(cè),她聲音清亮,帶著幾分譏誚,“不知九妹妹從哪兒聽來的閑言碎語,竟就當了真,我是不是親生的,難道母妃會不清楚么?”
她側(cè)首看向趙寧,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看著趙寧這樣害怕,謝南初心情大好,突然覺得被人冤枉下毒,好像也沒有什么。
趙寧猛地一顫,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誰能想到,自己精心撫養(yǎng)的養(yǎng)女,竟會給她如此致命一擊?
“貴妃,你說。”寧遠帝將茶盞重重擱在案幾上,瓷器相撞的脆響讓趙寧瞬間跪倒在地。
“回皇上,”她聲音發(fā)顫,“定是清月受人蒙蔽……南初怎可能不是皇家血脈?”
這怕是她第一次如此堅定地站在謝南初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