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硝火驚山（第1頁）

硝火驚山

第一節(jié)

礦洞遇襲

晨露還掛在草葉上時，朱天宇已帶著四個村民鉆進了黑風(fēng)口西側(cè)的硝石礦洞。洞口被藤蔓遮掩，只容一人彎腰進入，洞里彌漫著刺鼻的土腥味，石壁上凝結(jié)著一層白霜似的硝石結(jié)晶。

“天宇哥，這石頭真能讓火器？”村民二狗舉著松明火把，照亮洞頂?shù)温涞乃?，手里的石鎬還在微微發(fā)顫。上次黑風(fēng)口的廝殺讓他見了血，此刻進這幽暗山洞，總覺得后頸發(fā)涼。

朱天宇正用小刀刮下石壁上的硝石，聞言頭也不抬：“這硝石是火器的骨，沒它，陶罐雷就是空罐子?！彼压蜗碌南跏樾佳b進麻布口袋，“上次周將軍說紅巾軍缺硝石，咱們多采些，既是防身的本錢，也是去濠州的底氣。”

洞外突然傳來一陣馬蹄聲，伴隨著元兵的呵斥：“搜！縣尉說了，凡是藏在山里的都給我揪出來！”

朱天宇心里一緊，對村民低喝：“滅火把，躲進側(cè)洞！”

幾人慌忙踩滅火把，摸黑鉆進右側(cè)的岔洞。剛躲好，就見洞口的藤蔓被粗暴撥開，三個元兵舉著彎刀走進來，火把的光在石壁上投下晃動的影子。

“這破洞能藏人？”一個元兵踢著地上的碎石，“張縣尉就是疑神疑鬼，一群泥腿子能翻出什么浪？”

“少廢話，搜仔細了?！鳖I(lǐng)頭的元兵用刀柄敲著石壁，“聽說那朱天宇會讓火器，缺不了硝石，說不定就在這附近挖礦?！?/p>

火把的光掃過朱天宇他們藏身的岔洞口，二狗嚇得捂住嘴，連呼吸都忘了。朱天宇摸到腰間的火折子，手指扣著口袋里的硝石粉——這洞狹窄，真要動手，只能用火藥制造混亂。

就在元兵要走進岔洞時，洞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隊長！東邊發(fā)現(xiàn)可疑炊煙，縣尉讓速去查看！”

三個元兵罵罵咧咧地退出礦洞，馬蹄聲漸漸遠去。朱天宇松了口氣，重新點燃火把，卻見二狗指著洞壁驚道：“天宇哥，你看這個！”

火把光照處，石壁上竟有一片晶瑩的結(jié)晶，比剛才刮的硝石純度高得多。朱天宇用小刀刮下一點，放在手心捻了捻：“是天然硝石！純度夠高，不用反復(fù)提純了。”他心里一動，突然想起穿越前看過的信號彈原理——硝石燃燒能產(chǎn)生強光，若按比例加入硫磺和木炭，再混上松香助燃……

第二節(jié)

農(nóng)兵之辯

皇覺寺后的空地上，塵土飛揚。朱元璋光著膀子，正教二十多個村民扎馬步，周德興在一旁指點：“膝蓋再彎些，重心下沉！對敵時腳站不穩(wěn)，刀再快也沒用！”

村民們大多是莊稼漢，平日里扛鋤頭還行，此刻扎著馬步不到一炷香，就有人晃悠著要倒下。朱元璋眼一瞪：“站直了！上次黑風(fēng)口若不是周將軍趕到，咱們都成了元兵的刀下鬼！現(xiàn)在不練，下次遇敵只能等死！”

他說著撿起一根木棍，當(dāng)作長槍演練刺擊：“出槍要快，直取心口！就像你們刨地時，一鋤頭下去要準！”木棍帶著風(fēng)聲刺出，嚇得對面的村民連忙后仰。

周德興看得點頭：“重八這法子好，把農(nóng)活融進武藝里，村民學(xué)得快?！彼D(zhuǎn)頭卻見朱天宇背著硝石口袋回來，便迎上去，“采到硝石了？”

“運氣好，找到片高純度的?！敝焯煊畎芽诖畔?，看到空地上操練的村民，眉頭微蹙，“這才剛從礦洞回來，就讓他們高強度操練？l力怕是跟不上?！?/p>

朱元璋擦著汗走過來：“天宇哥，現(xiàn)在不是偷懶的時侯！元兵隨時可能再來，咱們得有能打仗的本事！我想好了，以后農(nóng)時種地，閑時練兵，農(nóng)兵合一，既不耽誤收成，也能保家護院。”

“農(nóng)兵合一？”朱天宇搖頭，“想法是好，但效率太低。村民沒經(jīng)過系統(tǒng)訓(xùn)練，光靠蠻練只能練出蠻力，遇上周旋的敵軍根本沒用。不如集中精力先搞技術(shù)——改良火器、讓些簡易盔甲，裝備上去了，一人持火器能敵數(shù)人，比二十個沒訓(xùn)練的村民頂用?！?/p>

“技術(shù)技術(shù)！”朱元璋有些急了，“火器是厲害，可上次若不是周將軍帶弟兄們沖鋒，光靠陶罐雷能打跑元兵？戰(zhàn)場上終究得靠人拼殺！”

“人要練，技術(shù)更要趕！”朱天宇拿起一塊硝石，“你練二十個村民，不如我讓出二十枚威力更大的火器，或者造出能擋箭矢的藤甲。元兵有刀有弓，咱們得有能壓制他們的東西?！?/p>

周德興見兩人爭起來，忙打圓場：“都別急，其實不沖突。重八練農(nóng)兵，保寺里安穩(wěn)；天宇搞火器，為長遠打算。郭元帥那邊既需要能打仗的兵，也缺制火器的巧匠，你們這是互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