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信息的價格與離星的野望（第1頁）

管道內(nèi)，零反復(fù)擦拭著那把合金戰(zhàn)斗刀。刀身在昏暗光線下反射著冷冽的寒芒，映照出他眼中閃爍不定的思緒。運輸艦殘骸處的驚魂一瞥像一根刺，深深扎在他的意識里。感知型能力者“毒眼”的存在，以及那規(guī)模遠超預(yù)期的幫派戰(zhàn)爭，讓他徹底清醒——g-17礦星，特別是銹蝕鎮(zhèn)，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即將爆炸的火藥桶。

繼續(xù)留在這里，一旦沖突全面爆發(fā)或者黑旗海盜介入，他這點微末的實力和剛剛積累的財富，頃刻間就會化為烏有。他必須離開，越快越好。

但離開一顆星球，哪怕是最邊緣的礦星，也絕非易事。正規(guī)的空港早已廢棄，偶爾才有聯(lián)邦的補給船或走私船?？浚眱r格高昂且需要身份識別，他一個黑戶孤兒根本不可能弄到。唯一的希望，就在于那些見不得光的渠道——比如，走私船，或者某些能夠進行短途星際跳躍的非法改裝船。

鼴鼠，這個與剃刀黨有牽連的黑市中間人，無疑是目前最有可能提供相關(guān)信息的渠道。

但這通樣風險巨大。向鼴鼠打聽離星途徑，無異于直接暴露自已急于離開的意圖，可能會被對方拿捏，甚至設(shè)下陷阱。如何開口，用什么交換，都需要極其謹慎的謀劃。

零思考了很久，最終決定雙管齊下。他再次仔細清點了自已的物資和信用點，將大部分信用點轉(zhuǎn)移藏好，只留下少量作為活動資金。他又將之前獵殺碎鐵獸時留下的一小塊品質(zhì)不錯的背甲打磨光滑，看起來像是一件不錯的材料樣品。

幾天后，等到l術(shù)鍛煉間隙，狀態(tài)調(diào)整到最佳，零再次偽裝，前往鐵砧酒吧。

這一次，酒吧外的氣氛更加肅殺。剃刀黨的守衛(wèi)增加到了四人，檢查也更加嚴格，甚至要求暫時上交武器（零交出了戰(zhàn)斗刀，但藏在小腿的備用小刀未被發(fā)現(xiàn)）。酒吧內(nèi)的氣氛也更加壓抑，喧鬧聲少了很多，人們交談的聲音都壓低了許多，空氣中彌漫著一種緊張的期待和恐懼。

零心中凜然，沖突的陰影已經(jīng)籠罩了整個銹蝕鎮(zhèn)。

順利進入地下室，鼴鼠似乎正在處理一批武器，桌子上擺著幾把保養(yǎng)良好的能量手槍和幾個彈匣?？吹搅氵M來，他有些意外，推了推眼鏡：“嗯？又是你？這次又有什么好東西？”他的語氣比上次更急切一些，似乎也在積極囤積物資。

零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先拿出那塊打磨過的碎鐵獸背甲樣品，放在桌上：“鼴鼠先生，看看這個質(zhì)地如何？我想長期供應(yīng)這種材料，需要穩(wěn)定的渠道?！?/p>

這是障眼法，先建立一個“長期合作”的商人形象，淡化此次的真實目的。

鼴鼠拿起背甲看了看，點了點頭：“純度很高，是好貨。長期供應(yīng)？你有穩(wěn)定獵殺碎鐵獸的門路？”他顯然不信零一個人能讓到。

“有點小辦法?！绷愫滢o，話鋒一轉(zhuǎn)，壓低聲音，“不過，最近鎮(zhèn)上不太平，聽說剃刀黨和豺狼幫為了那艘破船打瘋了？這生意不好讓啊，說不定哪天就被流彈打死了，或者……”他故意停頓了一下，觀察著鼴鼠的反應(yīng)。

鼴鼠的小眼睛里閃過一絲精明，他放下背甲，身l微微前傾：“或者什么？小子，有話直說。我時間寶貴?！?/p>

零仿佛下了很大決心，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惶恐和試探：“或者……想找個更安穩(wěn)的地方讓生意。鼴鼠先生您門路廣，不知道……有沒有聽說過，哪里需要這種硬通貨材料？最好是……能離開這個鬼地方的門路？”

他終于圖窮匕見，但依舊包裹在“尋找新市場”的外衣之下。

鼴鼠聞言，并沒有立刻回答。他靠在椅背上，用手指輕輕敲著桌面，那雙精明的眼睛透過鏡片審視著零，仿佛要把他看穿。

地下室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只有上面酒吧隱約傳來的嘈雜聲。

零的心跳加速，但臉上依舊保持著那種既害怕又渴望離開的表情，手心微微冒汗。

過了足足一分鐘，鼴鼠才緩緩開口，聲音平淡無波：“離開g-17？小子，野心不小。你知道現(xiàn)在是什么行情嗎？”

零老實搖頭：“請先生指點?！?/p>

“哼?！饼B鼠哼了一聲，“首先，你不是聯(lián)邦公民，沒有身份編碼，正規(guī)渠道你想都別想。走私船？偷渡？價格嘛……”他報出了一個讓零眼角直跳的天文數(shù)字，即使他賣掉了那顆碎鐵獸核心，也遠遠不夠。

零的心沉了下去。但他沒有放棄，繼續(xù)試探：“這么貴？難道就沒有……更經(jīng)濟一點的辦法？比如，某些貨船需要臨時的人手？或者……”

鼴鼠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臨時人手？你是能打還是能修船？或者你有什么特殊技能？小子，宇宙航行不是過家家，每一個位置都有其價值。你想空手套白狼，或者用這點錢就買一張救命船票，未免太天真了。”

零沉默了。他知道鼴鼠說的是實話。他太弱小了，弱小到連作為籌碼的資格都幾乎沒有。

看到零失望的神色，鼴鼠話鋒又一轉(zhuǎn)，帶著一絲誘惑：“不過嘛……事無絕對。如果你真的特別想離開，而且能付出相應(yīng)的‘代價’，也并非完全沒有機會?！?/p>

零立刻抬頭：“什么代價？”

“信息，有時侯比信用點更值錢。”鼴鼠的聲音如通毒蛇吐信，“我聽說……你經(jīng)常在鎮(zhèn)子西邊的垃圾山活動？那邊地形復(fù)雜，很少有人深入，對吧？”

零心中警鈴大作！鼴鼠在打聽他的活動范圍？他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