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年聽見木葉的話后,立馬明白了過來。自己有的東西,又能讓這見識遠超常人的主序閣閣主感興趣,不用說,定是師父送給自己的那些書。當然,不可能是普通的書,而是那些失傳好久的心法功法之類。要是別的,易年或許還會有些為難,但這些書,還是能做主的。師父送的東西,都不會要回,也都交給了自己處置。當初送倉嘉的時候,師父沒有任何阻攔。后來送著送著,就送習慣了。送過周晚,送過龍?zhí)遥斎?,也送過七夏,不過她沒什么興趣。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有著自主運行的太玄經(jīng)能驅(qū)動萬法。而且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這個彩頭對易年沒有什么影響。書這個東西不像旁的,只要記下來,實體也就不那么重要了。兩個人,每個人都有一顆果子,交換之后,還是一人一顆。但兩個人都有一本看過的書,交換之后,每個人能看的,是兩本。一本,用眼睛看,一本,在腦海里自己翻著。易年就算記不清全部,賭輸了,自己抄一遍就是。至于是原本還是手稿,沒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上面的內(nèi)容。看向木葉,開口回道:“師兄,還請您說說賭約?!辈还苜€的東西重不重要,這賭約自然是要說清楚。易年懂這個道理,木葉也懂。木葉知道這不算是為難易年,開口回道:“師弟這豁達性子頗有師叔當年風范,其實賭約也簡單,咱們就從你開始挑戰(zhàn)的時候算起,到出發(fā)去太初古境之前,只要師弟不輸,就算師兄輸了,我這屋里的東西,師弟可以挑選三件,什么都可以,絕無二話,若是師兄我僥幸贏了,就請師弟抄一份方寸乾坤的功法留在圣山,這失傳的東西重現(xiàn)人間,圣山確實有些心思想瞧瞧?!币啄曷犞?,果然和自己猜的一樣。只是沒想到木葉一點兒都不貪心,只要了一樣。相比于他的賭資,易年算是占了便宜。劍十一曾經(jīng)說過,木葉的屋子里,稀奇古怪的東西多了去了。其中珍貴的也不少,畢竟能被木葉看上的東西,不會差。而且這賭約,可是有個天大的漏洞。挑戰(zhàn)是由易年發(fā)起,也就是說易年想找誰做對手,都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來。若是想贏下木葉的東西,就天天挑著四象凝神境界的打,不可能會敗。不過易年不會這么做,無關賭約,只是覺得這么做真的太過“無恥”。而且木葉也不相信易年真的會因為一些外物拉下自己的臉面。所以這漏洞,在易年與木葉的默契中,悄悄堵了起來。易年在聽完木葉的話后,想都沒想便答應了下來。因為少年的心思都在那句出發(fā)去太初古境之前,木葉如此說,那便是太初古境一定有自己的位置。拱手鞠躬,開口說道:“都依師兄?!眱扇烁鲬研乃迹@臨時起意的賭約算是定了下來。木葉扶起易年,開口問道:“不知師弟打算從哪里開始呢?”要挑戰(zhàn),總要找人才行嘛。易年想了想,開口答道:“北劍峰。”木葉在聽見易年的回答后,方正臉上起了一絲笑意,開口說道:“北劍峰,北劍峰好啊,好啦,我就不耽誤師弟時間了,回去好好休息準備吧,明天我去北劍峰等著師弟?!币啄曷犞?,又一次向木葉行禮告別。腳下一踩,順著平臺飛到了橫在離江的鐵鏈之上,腳下幾次借力,上了北劍峰的峭壁,隨后,有些瘦弱的身影消失在了夜空中。就在易年走后,剛剛從南劍峰回來的木凡出現(xiàn)在了木葉身后,看著夜色中消失的身影,開口問道:“師父,小師叔不是與白師叔關系很好嗎?這種上門挑戰(zhàn)的事情,怎么會選在北劍峰呢?以小師叔的實力,北劍峰的弟子里應該沒有什么對手,這不是要讓白師叔丟臉嗎?”同樣看著夜色的木葉在聽見自己徒弟的問題以后,回身白了木凡一眼,開口說道:“你要是有你這小師叔一半聰明,我也不至于操這么多心?!闭f著,衣袖一揮,進了屋,把木凡一個人晾在了外面。一臉茫然的木凡被木葉忽然訓了一句,愣在了原地。站在原地想了一會兒,黝黑的臉上有些為難,估計是沒想出為什么??聪蚶锩嬲诿χ炎约合矚g的珍貴東西從架子上往盒子里面裝著準備收起來木葉,開口說道:“師父,您就說說唄,要不我陪您下盤棋,您可以悔兩步,不,三步,可以不,師父?”已經(jīng)踏上了回近晚峰山路的易年聽不見閣樓中可能很快又傳來的爭吵聲。易年選擇北劍峰的原因很簡單。白笙簫在圣山上,最佩服的人就是易年的師父。而易年在沒到圣山之時,就與白笙簫的關系十分親近。這章沒有結(jié)束,請!當初棲霞山頂?shù)男蘖_一怒,四大歸墟殞命當場。從飛針襲來的那一刻,白笙簫出手相救到縱橫劍意大殺四方時流露出的急切與關心,是裝不出來的。白笙簫,是打心底里喜歡這個小師弟。而起天啟之時白笙簫的表態(tài),整個圣山都看得見。所以易年與白笙簫的關系在圣山上不是什么秘密。易年之所以選擇北劍峰,就是在告訴所有人,這場突如其來的挑戰(zhàn),只是場單純的切磋。而且我最先挑戰(zhàn)的,可是與我關系最近的人所在的地方。后面再去挑戰(zhàn)別人之時其余各峰想推脫,也推脫不掉,因為有白笙簫在。到時候只要白笙簫一句我的人都被他打了,你的人憑什么不打,就足夠了。以白笙簫的脾氣,這事他干得出來。等挑戰(zhàn)之后把自己的打算與他說說,他會明白。而且易年知道,白笙簫不會認為自己是在利用他。易年不敢現(xiàn)在說,就怕白笙簫一個控制不住,自己先把圣山翻個底朝天。有些事自己可以做,但白笙簫不能做。自己雖是副殿主,但對圣山上這些大人物來說,自己還是個無足輕重的小卒子。圣山地下的暗流,分不出到底流了幾支。過河,總要小卒子先試試深淺。莫道晚給易年的指點,晉天星同意,木葉也同意,雖然不清楚他們的想法是不是一樣,但這事自己來做,沒有錯。心里想著事情,這山路便覺得短些,感覺沒多大功夫,回了近晚峰。馬兒還在外面站著,身上的草藥掉了些,易年瞧見,又給上了一點兒。拍了拍馬兒大頭,說著忍忍,過兩天就好了,明天開始,我去給你倆出氣。馬兒那大頭在易年手上親昵的蹭了蹭,也不知是謝謝易年的草藥還是謝謝他出氣的話。易年又拍了下,回屋看了看覓影。那被包起來一半的小臉上十分安靜,呼吸也很均勻。易年又給看了看,沒什么大礙,養(yǎng)幾天就能好。小聲關上了門,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慢慢閉上了眼睛。在馬兒享受的目光中,從體內(nèi)散出的青光,無聲中照亮了近晚峰的一角。一夜無話。晨光起時,青光漸漸散去。少年揉了揉被陽光掃過的雙眼,起身抻了抻懶腰。一陣噼啪聲響,只覺得身心通透,說不出的舒服。打水洗了臉,在灶房里把東西備好,廚藝不怎么樣,這下手還是打得來的。夜里兩次被噴嚏叫醒的莫道晚打著哈欠同灶房里忙碌的易年打了個招呼,洗了手后接替了易年。兩人已經(jīng)這么配合很久了。易年出些力,吃著心安,莫道晚有了幫手,也省點力,最起碼不用起的太早。一頓簡單早飯做好,兩人正吃著的時候,一個胖胖的身影貼地而飛,眨眼功夫便從三岔路口到了竹屋之前。易年瞧見,打著招呼。“早啊,灶房里有碗筷,自己去拿?!眮砣?,正是被白笙簫特訓了許久的小胖子劍十一。這幾個月,劍十一的苦沒少吃,但這根基,在易年與白笙簫的“合作”下,打的十分牢固。以后的路,會好走許多。劍十一雙腳點地,停在了易年身前,一把拿起易年的碗,大半碗白粥進了肚子。這小胖子,把粥當水喝了。易年旁邊說著慢點慢點,還有呢,不過小胖子好像完全聽不見。劍十一喝完之后,在莫道晚有些心疼的目光中把碗往桌子上一放,哐當一聲,碗差點兒沒碎了,對著莫道晚行了一禮,開口說道:“莫師叔,早。”沒等莫道晚表示,看向易年,繼續(xù)開口:“小師叔,不好了,出大事了?!币啄瓯恍∨肿优囊汇?,開口問著出了什么事。劍十一開口回道:“今天早上,不知哪里傳出的消息,說小師叔你前段日子與圣山弟子切磋的不盡興,要再挑戰(zhàn)一次,各峰各殿都要去,要把這些中看不中用的圣山弟子好好教訓一遍,還說你說什么你們這些圣山弟子有著如此優(yōu)秀的條件卻還趕不上我一個從偏僻山里出來的小子,真是丟了圣山的臉,現(xiàn)在各峰各殿,包括主序閣上,不光是弟子們,就是有些長老都急了,要教訓教訓你,說是教訓,可看那樣子,恨不得要把小師叔你吃掉,小師叔你別在這住了,和我回北劍峰躲幾天吧,有我?guī)煾冈?,沒人敢去北劍峰撒野?!币啄曷犞鴦κ贿@一長串話,不禁苦笑了起來。心里只有一個念頭?!澳編熜?,你這是不是有些過了?”喜歡歸處有青山()歸處有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