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如刀,卷著細碎的冰晶抽打在城墻上。
龍尾關(guān)的每一塊磚石都覆上了一層厚厚的白霜。
在幽泉戾氣的侵蝕下,霜花呈現(xiàn)出詭異的青黑色。
像是腐爛的霉菌,正一點點蠶食這座雄關(guān)最后的生機。
章若愚站在城頭,雙臂肌肉虬結(jié),死死按著懸浮在半空的山河圖。
十指已經(jīng)凍得發(fā)紫,指甲縫里滲出的血珠剛冒頭就凝結(jié)成冰。
每一次呼吸,肺里都像是灌進了千萬根鋼針,刺痛從喉嚨一直蔓延到胸腔深處。
“撐得住嗎?“
王林拄著劍踉蹌走來,這位圣山劍修早已不復(fù)往日瀟灑。
青衫被戾氣腐蝕得千瘡百孔,右臂一道傷口深可見骨,卻連包扎的時間都沒有。
章若愚咧了咧干裂的嘴唇,想笑,卻只擠出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
“死…不了…“
話音未落,城外黑霧突然劇烈翻涌,一道水缸粗細的戾氣巨柱狠狠撞在山河圖顯化的雄關(guān)虛影上。
“轟——!“
章若愚如遭雷擊,膝蓋重重砸進城墻磚石。
猛地噴出一口鮮血,卻在血霧還未落地時就伸手一抓,硬是將那團血霧拍回畫卷,精血為引,山河圖光芒暴漲,堪堪抵住了這波沖擊。
可代價是慘重的。
這位鐵塔般的漢子肉眼可見地佝僂下去,鬢角竟在幾個呼吸間染上霜白。
城墻各處,慘烈的景象比比皆是。
北邙刀宗的獨臂長老墨山單膝跪地,他的七口鎮(zhèn)煞棺已經(jīng)碎了四口,剩下三口也布滿裂痕。
老人獨臂持刀,刀身上纏繞著刺目的血焰,這是北邙秘傳的“燃血刀“,每揮出一刀,都是在燃燒壽元。
“再來!“
墨山怒吼著劈出若愚,卻發(fā)現(xiàn)這個向來樂觀的漢子眼中,若愚的聲音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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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膚開始出現(xiàn)詭異的龜裂,那是山河圖反噬的先兆。
這件至寶固然威力無窮,但對使用者的消耗同樣恐怖。
王林看著所剩無幾的圣山弟子,突然笑了:
“想不到我會死在這種地方…“
墨山長老拖著斷刀走來,刀尖在磚石上刮出一串火星:
“老夫有個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