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易年將人抓起的時候,卻忽然發(fā)現(xiàn),只被妙空空掙脫過一次的千機(jī)引,竟然斷了。不是掙脫之感,而是真的斷了。被一道從天而降的金色光幕切斷。易年一直等著的那人在感覺到自己重獲自由后沒有任何猶豫,腳下風(fēng)起,直奔樹林外面而去,同時嘴里大喝道:“眾位道友,此子實力太強(qiáng),大家先將他拖住,我去找人!”與這些人斗了這么久就是在等他,易年看著那人要跑,自然是不肯,他跑了,自己的嫌疑就洗涮不掉了。身上銀光亮起,方寸乾坤直接發(fā)動。穿越空間的熟悉感覺再次降臨,手中的青光也已經(jīng)做好了準(zhǔn)備??蛇@次,卻與往常不同。神識鎖定之處,身影沒有出現(xiàn)。嘭!一聲巨響,金色光幕上出現(xiàn)漣漪,一圈又一圈,以易年撞到光幕上的位置為中心。這金色光幕,竟能隔絕空間!速度越快力量越大,這是常識。穿越空間瞬間移動的方寸乾坤,也可以說是一種身法。速度最快的身法。這猛烈的一撞,饒是易年的結(jié)實身子也有些吃不消。喉嚨一甜,一口鮮血直接噴在了光幕之上。極速下墜,落在了地面之上。身子一軟,單膝跪倒,若不是有龍鱗撐著,只怕是要直接摔倒。沒有去看那光幕源頭,而是看向了一旁一直觀戰(zhàn)的瀟沐雨。只見瀟沐雨已經(jīng)不在原來的地方,正帶著他的兩位師兄與門中長老快速追著那人離去。四人身影消失在樹林邊緣??匆姙t沐雨帶人去追,易年的心懸了起來。自己能否洗脫嫌疑,就看他追不追的到了。元力運轉(zhuǎn),青光出現(xiàn),勉強(qiáng)壓下體內(nèi)翻江倒海的感覺。方才這一撞,渾身上下雖沒有斷骨出現(xiàn),但骨裂筋損是肯定的了。身子慢慢顫抖起來。忍著胸前炸裂的疼痛之感深吸了幾口濕潤的空氣后,稍稍緩解了一些。慢慢起了身,抬頭看向了頭頂。只見一只紫金缽盂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了頭頂上方。一縷縷金光從缽盂發(fā)出,形成了將自己環(huán)繞起來的金色光幕。與北落山的落雨鎮(zhèn)妖符有些像,與桐桐用星盤施展的星輝也有些像。佛光照亮了樹林,隔絕了落雨。易年在佛光中的臉,又白了一分。環(huán)顧四周,瞧見了佛光的主人。那是一位年約五旬的和尚,身著金紅袈裟,手中一串碩大佛珠,上面落著雨水。易年認(rèn)得他。在進(jìn)入太初古境之前,對各門各派進(jìn)來的人有過了解。梵心宗,戒絕。與沈風(fēng)胡不歸等人齊名的上代修行天才。之前與瀟沐雨一同前來之時,這戒絕和尚一直都跟在后面,自己與人交手之時,他也一直沒有出手,而是與瀟沐雨和童念瑤一樣在旁觀戰(zhàn)。死在樹林里的人,沒有和尚。本以為他不會出手,可沒想到他卻在最緊要的關(guān)頭給了自己今天最重的一擊。上前兩步,隔著光幕對著戒絕開口問道:“死在這里的人沒有梵心宗之人,不知戒絕大師這是何意?”梵心宗沒死人,那我與你梵心宗便無冤無仇!戒絕聽著易年的問題,雙手合十行了一個佛禮。一縷梵音出口?!鞍浲臃穑资┲鳉⒛跆?,切莫再錯下去了,放下屠刀,回頭是岸?!边@句話差點沒把易年逗笑,原來話本上的故事也不全是故事。這句話,好像每個修佛之人都會說。當(dāng)然,倉嘉除外。佛經(jīng)能幫自己壓著‘它’,也能幫自己隔絕那些不想聽見的聲音。所以不管是以前還是現(xiàn)在,易年對修佛之人都一直有好感??陕犞浣^開口就把殺孽二字掛在嘴邊,心里頓時有股無名業(yè)火升起。指著因為戒絕阻擋逃掉的那人方向開口問道:“你知道他是誰嗎?”這回,沒有了大師稱呼。不過戒絕沒有因為易年的稱呼改變有任何不滿,梵音再次出口:“回施主的話,我不知他是誰,但我知施主是誰?!笔裁匆馑迹渴裁唇兄雷约菏钦l?不是一直都知道嗎?易年聽著,眉心一皺。戒絕看著易年,開口說道:“阿彌陀佛,異人一族消失千年,本以為已經(jīng)徹底從天元大陸消失,沒想到今日竟能在這里碰見?!苯浣^的聲音不算大,又被雨聲蓋了不少,但聽在在場之人耳中,卻聲如雷霆!在場眾人,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之前被易年吸收元力的一幕自己出現(xiàn)在了腦海之中。異人!對這兩個字的恐懼痛恨,已經(jīng)深深刻在了每個修行之人的骨子里。棲霞山下柳渡的出現(xiàn),讓在場的人沒有一個能保持鎮(zhèn)定。異人一族對許多天元大陸上的修行之人來說,就是噩夢一般的存在。本小章還未完,請后面精彩內(nèi)容!吞人修為,害人性命,無惡不作,最后引得全天下的修行之人共同討伐。無數(shù)先賢大能殞命,各地宗門守望相助,才將這修為無惡不作且提升極快的一族消滅。有些東西,歲月也沖刷不掉。與妖族的仇。與異人一族的恨。無論何時聽這兩個字,總會引起壓在心底的仇恨。“誰是異人?”人群中,一個茫然聲音響起。“還能是誰!”另一個聲音出現(xiàn),一個不算回答的回答。但所有人,都明白。話音落下的時候,在場的人,齊刷刷的看向了易年。不用說,梵心宗高僧口中的異人,正是易年。感受著看向自己的目光中,除了仇恨又多了些恐懼以后,易年知道,自己犯了大錯。方才太玄經(jīng)運轉(zhuǎn)到了極致!以前也有過,不過以前只會快速吸收無主的天地元力,可自從破境歸墟之后,易年發(fā)現(xiàn),自己竟能吸收別人體內(nèi)的元力了。救被女鬼抓走的南北北的時候,差點沒把南北北那可憐的元力吸干。方才抓那人心急,根本沒想起這些,不管是別人體內(nèi)的元力還是天地間無主的元力,盡數(shù)吸了回來。至于那一直沒有出手的戒絕和尚,應(yīng)該是發(fā)現(xiàn)了這個情況后決定把自己困住。就在易年想開口解釋的時候,人群立馬熱鬧了起來。“難怪他會血魂法陣那等邪術(shù)!”“我說他這個年紀(jì)怎么會有這等修為,只怕不知多少道友已經(jīng)遭了他的毒手!”“就是,這種滅絕人性的做法,也就異人一族的雜碎能做的出來!”“那這么說,豈不是圣山與異人一族有關(guān)系,大家別忘了,他可是圣山殿主啊?!薄皩Π?,之前有位道友說過,是圣山把咱們騙進(jìn)了古境中,難道這一切都是圣山的陰謀?”“”“”這回沒人引導(dǎo),但比有人引導(dǎo),更可怕。你一言我一語,話頭一起,什么罪名惡事,全都翻了出來。易年看著,心沉到了谷底??粗呛薏坏蒙袒顒兞俗约旱难凵?,知道如果自己不解釋清楚,不光自己,就算是圣山,都會惹上大麻煩。轉(zhuǎn)頭看向戒絕,開口問道:“不知大師是如何斷定我是異人一族呢?”易年的聲音也不大,但卻立馬讓嘈雜的人群安靜了下來。戒絕雙雙手合十,上前一步,開口說道:“阿彌陀佛,施主方才施展的吞噬功法,正是異人一族特有的能力,雖過了千年,吾輩修行之人亦不能忘,也不敢忘?!薄爸粦{這一點?”易年開口問道。戒絕搖了搖頭,開口回道:“施主今日行事,與殘忍好殺的異人一族行事作風(fēng)相符,還有,施主最多二十上下,卻能修到歸墟境界,恐怕只有異人一族才有如此提升速度,三者同時出現(xiàn),貧僧雖不愿信,但不得不信,阿彌陀佛?!薄肮Ψㄎ铱梢越忉尅!币啄觊_口說道。不是怕死,而是有些黑鍋,真的不能背?!笆┲髡堉v?!苯浣^開口說著,做了個請的手勢。易年環(huán)顧四周,看著周圍那比之前恨意更甚的目光,深深吸了口氣,開口說道:“我修習(xí)的心法,乃是太玄經(jīng),功法成時,便有吞噬之力?!被蛟S是這個說法太過好笑,之前恨不得立馬殺了易年報仇的人群,出現(xiàn)了笑聲?!肮薄肮?,他說什么,太玄經(jīng)?哈哈哈…”這一笑,竟有些收不住的架勢?!霸瓉懋惾艘矔粐樒颇?,嚇的都找不到借口了,哈哈…”“就是,自古以來,就沒人能修成太玄經(jīng),他竟然把他那邪惡能力推到太玄經(jīng)上了,真是笑死人了?!币啄昕粗車娤螅瑖@了口氣。人啊,只愿意相信自己相信的。沒有與眾人做口舌之爭,看向戒絕,開口問道:“大師,你信嗎?”“施主所說太過牽強(qiáng),貧僧自然是不信的,不過施主若是自縛雙手放棄抵抗,貧僧倒是愿意幫施主驗證一番?!币啄曷犞?,無奈笑了笑。自縛雙手放棄抵擋,就算能證明自己不是異人,同樣還是死路一條。搖了搖頭,沒有再與戒絕說話。手肘彎曲,用衣服將龍鱗上的血擦干凈,看向目光中帶著仇恨的眾人,開口問道:“你們也認(rèn)為我是異人?”喜歡歸處有青山()歸處有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