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天亮了,江北的天,也亮了。當(dāng)東方升起的。易年此時聽著,覺得很好聽。就是有些怕吵醒七夏。聽著聽著,腿上的七夏動了動。以為醒了,可只是半翻個身,面向了易年的方向,呼吸依舊平穩(wěn),沒有要醒來的跡象?;蛟S這個姿勢更舒服吧。易年也不急著叫醒七夏。想睡便睡吧。去找白云飛,不差這么一會兒。一夜都等了,多等一天也無妨。跑了也沒什么關(guān)系,能抓住他一次,就能抓住他沒有結(jié)束,請!還是沒有睜眼,打了個哈欠之后,懶洋洋的聲音響起:“沒睡夠。”易年聽著,笑了笑?!澳蔷徒又业戎?。”說著,伸手輕輕拍著七夏的后背。七夏那修長的身子扭了扭,伸手捂著嘴又打了個哈欠,開口說道:“算了,還有正事要辦。”說著,有些不情愿的起了身,坐直之后看了眼易年的腿,把掉在上面的幾根長發(fā)抓了起來,手指揉成圖,扔在了旁邊??粗啄昱c昨夜聊天是一模一樣的姿勢,開口問道:“累了吧,下次我要是再睡了,把我放在旁邊就好?!币啄晷χ刂焕?。不光不累,還很樂意。不過也就心里說說,嘴上是不敢的。見七夏起了身,易年從地上起來,伸手拉著七夏伸過來的手,把七夏也拉了起來。兩人來到山泉旁,用著陽光照不暖的清涼山泉洗了把臉。洗臉的功夫,易年大叫了幾聲,嚇走了想要把二人當(dāng)成早餐的野獸。這不像是易年能做出來的舉動,逗的七夏笑意不斷。洗漱完畢,收回了昨夜插在石頭中震懾懸夜林中妖獸的鳳凰翎。在篝火上蓋了些土。萬一還有沒熄滅的火星被風(fēng)吹起,燒了山,罪過就大了。處理完了一切,背上了那大大的竹簍,十分自然的牽起了七夏的手,看了看方向,向著上京城趕去。直接穿過懸夜林也能到達(dá)棲霞山,不過這林中妖獸不少,萬一碰見個強(qiáng)大的,不說危險,總要費些力氣,還耽誤時間。一來一去之下,也不見得比走官道快多少。而且走官道,還是事情要辦。七夏任由易年拉著。有他在的時候,聽他的便好。易年不愿意用腦子想問題,七夏更不愿意。二人就這么拉著手,好似郊游一般在這危機(jī)與機(jī)遇并存的懸夜林中走著。一路上憑借易年那遠(yuǎn)超常人的耳力,躲過幾只易年都感覺有些可怕的妖獸,大約晌午十分,離開了懸夜林,到了上京通往南部三州的官道之上。看著行走在路上的行人,不約而同的笑了。幾天未見人氣,陌生,但很親切。人啊,是一種很矛盾的生物。平時喜歡獨處,可也離不開熱鬧。牽著手走在沒什么風(fēng)景的官道之上,聊著天南海北的天,笑著不知因何的笑話。這路,也不那么無聊。二人的體力好,腳程也快,雖沒刻意趕路,但也比尋常人快的太多。在天色近晚的時候,雄壯巍峨的上京城,遠(yuǎn)遠(yuǎn)出現(xiàn)在了視線之中。近晚紅云遮天色,又見莽莽上京城。就在二人看向上京城的時候,官道之上,起了一聲聲的驚呼。易年與七夏望去,只見夕陽之中,一抹塵煙揚(yáng)起。那道煙,自上京城南門口起,沿著寬闊的大路向著兩人襲來。路上行人紛紛避讓,脾氣不好的,帶著破口大罵??梢粡埧?,吃了一嘴的灰。揮著手掃開塵土,大罵,變成了暗罵。易年看著那道塵煙,和塵煙前那熟悉的身影,嘴角掛上了笑。拉著七夏站在了原地。朝著易年與七夏過來的塵煙前面,是一匹黝黑的駿馬,比尋常馬匹大出許多,全身上下沒有一根雜毛,甚是神俊。后面拉著一輛快要被它那恐怖的速度扯碎的馬車,在這大路之上,飛馳而來。這馬,就是易年要走官道的原因。離開醫(yī)館的時候和馬兒說了,在送完信后,就在這走過的官道上等著,自己會來找它。這家伙,確實聰明。而且自己不喂,好像也沒餓到它。這看著不近的距離在馬兒恐怖的速度之下,眨眼而過。易年看著,想起了周晚。以前羨慕他的那匹馬的速度,不過現(xiàn)在好像不用羨慕了。就在離易年與七夏幾丈之外的時候,馬兒揚(yáng)起前蹄想要停下來。拉著的車的后面直接蹭到了地上??墒侵芭艿奶欤胪O聛硪矝]有那么容易。自己是停了,車沒停下來。可憐的馬兒生生被車推著繼續(xù)往前走。易年見狀,有些無奈。這家伙,有時聰明,有時也蠢。不過易年沒想過,或許它的主人,也這樣??粗琅f停不下來的馬兒,松開了七夏的手,向前一躍,來到了馬兒身前,一手抓住韁繩,一手抓住車轍。落地之后膝蓋彎曲,雙手同時用力。在地面上留下了兩個淺淺的腳印之后,憑借著天生神力,生生將馬兒與車停在了原地。停下之后走到馬兒身前,用力的拍了下馬兒的大頭,假裝生氣的開口說道:“你小心點兒,車?yán)瓑牧?,從你的草料里扣?!敝礼R兒聽得懂,但看著馬兒那露出的裝成聽不懂的眼神,被這家伙直接逗笑了??粗R兒的神情,又用力的拍了下。這點兒心眼兒,都用在自己身上了。七夏也跟了上了,沒像易年那般粗暴,輕輕摸了下馬兒的大頭,笑著開口說道:“好久不見啊…”喜歡歸處有青山()歸處有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