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有光亮,章若愚看得見說話女子的模樣。等在后面的南北北,同樣能瞧得見。看著滿頭銀發(fā)冷若冰霜的千秋雪,眉心輕輕皺了下。章若愚這是若愚忍著臉上笑意,南北北則是眉頭緊鎖。易年腦后沒長眼,自然看不見二人神情。更何況現(xiàn)在根本沒有功夫去看。季信之前的擔(dān)憂沒錯,在修為同失的情況下,他一個老人家,不可能是易年的對手。在搶走季信懷中的根骨之后,提著季信衣領(lǐng),將人控制了下來。易年引季信出來,一是察覺到他身上有根骨的存在,二是易年真的想殺他。而且不止一次!仇已經(jīng)結(jié)了,這人留著就是個禍害。可看向千秋雪,易年沒動手。在上京去圣山的路上,千秋雪給幾人報過信兒。如果沒有她的提醒,易年準備的或許就不會那么周全。三個通明,一個四象,一個凝神,不僅從兩位歸墟的手中全身而退,甚至還留下了一人的手臂,這等情形,實屬罕見。正如易年說的那樣,他,欠千秋雪一個人情。不管她是出于什么原因,欠了就是欠了?,F(xiàn)在留季信一命,便算是還了。剛同千秋雪說完話的易年耳朵一動,頭往旁邊一歪,一把鐵劍擦著耳朵從后面飛來,直奔已經(jīng)沒有任何抵抗能力的季信而去。易年余光掃過鐵劍,左手伸出,青光繞指,夾住了前沖的鐵劍。隨手將季信丟向西嶺幾人的方向,回身一腳踢在了用鐵劍偷襲自己后還沒來得及退開的人。這一腳易年控制著力量,如果全力踢出,這人不死也要殘廢。少年的力量,不需動用半點兒元力對上通明境界都不落下風(fēng),面對一個比普通人強上一點兒的普通人,更是不在話下。將鐵劍奪下,腳步移動,來到了已經(jīng)被踢倒在地正口吐鮮血的那人身前。手腕轉(zhuǎn)動,鐵劍凌空而下,擦著那人耳朵插在了地面之上。易年沒想殺人。雖然與他們已經(jīng)結(jié)仇,但只要查明真相,總能解釋的清楚??扇绻F(xiàn)在殺人,那前面的事情是不是自己做的已經(jīng)不重要了。那時候,自己就真的成了古境公敵,絕對沒有半點兒緩和的余地。叮鈴一聲,劍尖落地。沒有想象中的劍入地面,鐵劍彎成了一個夸張的弧度。易年瞧見,這才想起來,這宮殿的材質(zhì),周晚的利爪與自己的龍鱗才堪堪能在上面留下點兒痕跡,端是堅硬無比。一聲脆響發(fā)出,鐵劍在彎到超過自己極限的弧度之后,斷成了數(shù)塊兒,四散而去。其中一塊兒不偏不倚,正好劃開了躺在地上這人的耳朵上。半塊兒耳朵掛著,鮮血直流。易年沒有半點兒同情之意,方才他偷襲自己,要不是躲的快,失去耳朵的就是自己了。雖然躲開了,可耳朵上傳來的一絲疼痛讓易年知道,自己的耳朵現(xiàn)在絕不是完好無損的。但比這人強,最起碼沒有掉下來。有青光在,不掉,總能長回去。扔掉手里的劍柄,起身一腳踢在這人腰上,偷襲之人貼地滑行,撞在了旁邊的柱子上,停了下來。易年沒有停手,聽見身后的拳風(fēng),轉(zhuǎn)身之際,比常人略小的拳頭迎了上去。嘭!一聲悶響從一大一小兩個拳頭中間發(fā)出。那難聽的咯吱聲,聽得人頭皮發(fā)麻。這是本能,很少有人能回避。小的拳頭,是身子有些瘦弱的易年的。大的拳頭,是一身橫練功夫,肌肉發(fā)達的張狂的。拳頭大小對比明顯,身材大小對比同樣明顯??上胂笾惺菪〉娜讼蕊w出去的情況沒有發(fā)生。二人,定在了原地。這一擊,平分秋色!可在細看之下,有眼尖的人發(fā)現(xiàn),結(jié)果不是看上去這樣。易年有些瘦弱的身子一動不動,撞在一起的拳頭為沒有半點兒晃動跡象。而身材壯碩的張狂,拳頭開始晃動。此時張狂不覺著自己的拳頭打在了少年的拳頭上,而是打在了一張鐵板之上。酥麻的感覺傳遍全身,壯碩身材也跟著晃動起來。痛苦之意爬上了臉。易年瞧見張狂的神情變化,嘴角起了一絲笑意?;瓰樽?,在張狂還未做出準備之際,小手扣在了他的手腕之上。手臂回收,壯碩的張狂被易年直接抓的騰空而起。易年上前一步,肩膀一聳,撞在了張狂的胸膛之上。整個人同風(fēng)四娘一樣,倒飛而出。從踢飛風(fēng)四娘到撞飛張狂,只過了很短的時間。小主,這個章節(jié)后面還有哦,請,后面更精彩!但在場的所有人都能看的出來,易年同他們一樣,也失去了修為。不過也與他們不一樣,那就是少年還和之前一樣恐怖。或許不止,而是更恐怖了。之前他就算再厲害,也不可能同時面對幾十人,可現(xiàn)在,成了可能。能生生掐斷季信手骨,能稍微用力就將修行之人溫養(yǎng)了不知多久的武器折斷,能一肩撞飛身材壯碩的張狂。是撞飛,不是撞開!力氣,這少年的力氣太大了。“大家一起上,他的力氣再大,也有用完的時候!”話音落,全部朝易年沖了過去。這時候,一對一,眾人沒有一絲勝算。沒有人再去顧忌什么,面子,架子,這個時候,都是多余的。易年看著向自己沖來的眾人,深深吸了口氣。沒有后退,直接迎了上去。后面看著的南北北瞧見易年那瘦弱的背影沖入人群之中,不禁驚呼了一聲。擔(dān)憂神色遍布俏臉。不過在下一刻,擔(dān)憂成了驚訝。張著嘴巴,瞪著眼睛,看著眼前的打斗,一動不動,呆在了原地??粗鴷r不時從人群中飛出的東西,終于明白了易年的那句搶是什么意思。沒別的意思,是真的搶。包裹口袋不停從人群中飛向章若愚,章若愚來者不拒,一個個全部接下。結(jié)實的身子加上恐怖的力量,又有能聽得清所有人動向的耳朵,易年完全占據(jù)了上風(fēng)。中間圓盤旁,少年如猛虎沖進了羊群一般,根本沒有一合之敵。除了刀劍之外,剩下的攻擊根本不躲不閃,普通人的力量再大,又能大到哪里去呢?而少年的力量對于眾人來說,是絕望的。凡是被易年抓到或是打中的人,輕則傷筋動骨,重則筋斷骨折。在南北北呆滯的目光中,大殿中能站著的人越來越少。高僧模樣的戒絕,西嶺武癡千古痕,貴為各派長老宗主的歸墟境界大人物們,一個個開始倒下。一炷香后,章若愚腳下堆滿了東西。丹藥,兵器,根骨,靈草,應(yīng)有盡有。而圓盤旁,哀嚎一片,站著的人只剩下了兩個。易年,千秋雪。少年深深吸了口氣,緩解著胸前的起伏與身上各處傳來的疼痛。打架,很耗費體力。一直打人,很累的。伸手擦掉身上傷口流出的血,低頭看了眼又破了很多的衣服,嘆了口氣。抬頭看向千秋雪,開口問道:“你要來嗎?”“你要殺人嗎?”千秋雪沒回答,而是反問道。易年搖了搖頭,千秋雪也搖了搖頭。你不殺,那我便不打。從始至終,千秋雪一直沒有動過。畢竟與千秋雪相識一場,她不動,易年自然是不好主動去打。易年點了點頭,走進了人群中,伸手快速在眾人身上點著?,F(xiàn)在能打得過他們,可萬一他們恢復(fù)了修為,那死的就是自己了。截脈指封住了千秋雪以外所有人的穴道,包括千秋雪的叔叔千古痕。本以為千秋雪會有什么動作,可千秋雪始終站在那里看著自己,給西嶺眾人點穴的時候也毫無反應(yīng)??淳涂窗桑植粫賶K肉。忙完一切,揉著肩膀轉(zhuǎn)身向著南北北與章若愚走去??粗∽靸簭堉?,眼睛瞪的老大的南北北,開口說道:“看什么呢,你口水流出來了?!蹦媳北甭犚娨啄甑脑?,這才緩過神來,連忙伸手去擦口水,可擦了半天,手上卻沒有半點兒水痕。俏臉一紅,開口喃喃道:“你騙人。”易年聽著,輕輕一笑。有同南北北玩笑的心思,自然是有開心的事情。自己的想法一點兒沒錯,這群人在古境中的收獲不小,根骨靈草之類的全有。就算修為一直不能恢復(fù),這些東西也足夠?qū)⑼瞵幣c瀟沐雨治好。至于被自己打傷的那些人,傷勢不重,死不了。章若愚看著回來的易年,不懷好意的壞笑從嘴角升起,開口說道:“你小子,出來一趟學(xué)會憐香惜玉了。”易年白了眼章若愚,開口回道:“別瞎說,之前她幫過我一次,方才算是把人情還了?!闭f著,蹲下身子開始在地上翻找起來。就在將兩根靈草從一個包裹中拿出來的時候,大殿之外,一個聲音自高天之上傳了下來。“眾位道友聽著,速速進入法陣傳送出來,法陣最多只能持續(xù)盞茶功夫,一但錯過,就再也沒有出來的可能了,快?。?!”方才被易年玩笑的南北北聽見聲音,眼中充滿驚訝,驚呼道:“爺爺!”易年也聽得出,說話之人,正是南昭的老祖宗,南行一…喜歡歸處有青山()歸處有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