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季里出來后,易年在上京城遇見了很多事,那時候被許多人惦記上了,想把易年拉進皇權爭奪的漩渦中。那時的易年煩得很,起了離開上京的心思。然后,整天待在星夜苑的晉天星去了一趟醫(yī)館。在雨夜中的醫(yī)館門口與易年聊了許久的家常,打那以后,對易年動心思的人,再也沒有打擾過易年。今天白笙簫做的事情,與晉天星當初做的沒有什么區(qū)別。晉天星靠著圣山殿主的地位鎮(zhèn)住了上京東城的人,白笙簫靠著他在圣山的威名震懾著可能前來找易年麻煩的圣山弟子。易年是天衍殿副殿主,但卻是個沒有任何實權的副殿主,除了能給七夏換些進萬木林的時間,再沒了別的用處。而今天挑起的怒火,可能會讓許多人失去理智,如果有人借著這個機會煽風點火,易年真的有可能麻煩不斷。易年若是只得罪幾個人,其實一點兒問題都沒有,憑借著實力與那沒什么用但確實是有的地位足夠壓下??删团逻@些弟子們同仇敵愾,聯(lián)起手來一起來這后山。法不責眾,在哪都是一樣的。而這個隱患,被白笙簫今天的到來徹底抹去。白笙簫就是在告訴所有人,即使易年不是天衍殿的副殿主,那也是我白笙簫的朋友,能一起喝酒聊天的朋友。別人或許會考慮法不責眾的問題,但白笙簫不會。樹的影,人的名。圣山上的弟子,就沒有不怕白笙簫的。白笙簫這個名字在圣山之上代表的就是敬而遠之。易年雖然喝了酒,但這個問題還是想的明白的。不過在想清楚白笙簫的來意之后,那望向夜空的目光忽然動了一下。起身抻了抻懶腰,出了近晚峰,直奔南方而去。后半夜的時候,又回到了近晚峰。躺在躺椅之上,繼續(xù)望著夜空。青光從被劍十一割開了一個口子的衣衫上飄出,不知多少次,照亮了近晚峰上小小的一角。馬兒停下了嘴,同醫(yī)館小院里的時候一樣,看著易年。已經(jīng)回屋休息的莫道晚瞧著窗外隱隱青光,搖了搖頭,把今天新拿出來的太玄經(jīng)翻開,蓋在了臉上。不知是在擋那擾人的青光,還是不想見那青光。不一會,均勻的呼吸聲響起。近晚峰,經(jīng)過短暫的熱鬧,又恢復了寧靜。這份白笙簫帶來的安寧,估計會一直持續(xù)下去。后山的夜,露似真珠月似弓。涼涼秋意,打擾不到正在休息的少年。早上時候,承受了半夜重量的最后幾根頑強枯草再也承受不住積攢了半夜的露水,如弓箭彈回般恢復了原來的樣子。也不知還能離在近晚峰上多久。或許沒有結束,請!老者聽著,點了點頭,笑著說道:“嗯,不錯,和我想的一樣,我這喝了一輩子的茶,可不是聞了一輩子。”易年笑了笑,開口說道:“師兄說什么呢,您這高深境界,哪里就過上一輩子了,等破了真武之境,您這輩子,才算剛剛開始呢?!崩险咭宦牐α诵?,開口回道:“那就借師弟吉言了。”易年回著師兄客氣,繼續(xù)添著茶。兩人的閑聊中,一壺茶下了肚。體內(nèi)暖意緩緩流淌,身子舒服了不少。易年與老者聊天之時,目光偶爾會往萬木林里稍稍,不過郁郁蔥蔥的樹木,遮了七夏的身影,瞧不見。老者瞧見,打趣說道:“想了?”易年被老者說的有些不好意思,不過還是點了點頭。老者也往萬木林中望了望,開口說道:“老夫活了這么久,從未見過與萬木林如此契合之人,能入萬木林,是這女娃造化,等她出來的那天,定會震驚整個修行界?!币啄曷犞?,眼中有些震驚。能震驚整個修行界,通明是不夠的。老者的話,其實是在說,七夏出關的那天,最少也會踏入歸墟境界。能讓這境界深不可測的老者說出這樣的話,看來七夏確實是遇見了她的機緣。易年不在乎那些,只要萬木林治得好七夏,比什么都強。不管這造化不造化,出來之后是通明還是歸墟,只要是健康的七夏就好?!八裁磿r候能出來?”易年問著。老者聽著,搖了搖頭?!安磺宄??!边@問題問了許多次,每次的回答都是一樣,易年也沒什么失望神色。又與老人聊了會兒天,行禮告退,在最后看了眼后,離開了萬木林。等回到近晚峰的時候,太陽已經(jīng)升了起來。金色暖陽伴著裊裊炊煙,莫道晚又在灶房里忙碌了起來。莫道晚看見回來的易年,笑了下,一邊忙著手里的活,一邊問道:“又跑去萬木林了?”易年點了點頭。莫道晚也沒再問,繼續(xù)忙著。易年回了屋,看了看覓影。小家伙還在睡著,睡夢中養(yǎng)著傷。其實讓覓影去找那幾個襲擊她的人是最好的選擇。她能從花辭樹身上感受到那一點點碎心掌殘留的氣息就能遠跨萬里找到花想容,這能力找到幾個和她交過手的人,不成問題。可覓影一直在昏迷之中,易年能把她叫醒,但不好叫醒,就如同當初不叫醒秦懷素一樣。他們的沉睡,是身體的自我保護,強行把他們弄醒,容易傷到腦子。覓影因為先天不足,本就有些傻,大多時候都是按照本能行事,若是因為自己冒然把她叫醒,萬一傷了那本就不多的靈智,可就罪過大了。人家出來的時候好好的,等自己還回去的時候又傷又傻,總是不好的。給覓影瞧了瞧,換了藥,喂了些水。吃的根本不用。這兩個家伙江南與后山吃了太多好東西,足夠身體吸收一陣子了。昨天馬兒吃草,也就是解解饞,換換口味兒。安頓好覓影之后,出門又看了看馬兒。這家伙比覓影傷的輕,恢復的快,易年瞧見那身上的傷口,已經(jīng)沒了什么大礙,也就沒給重新上藥。摸了摸那健壯身子上的印記,仔細看了看,還是看不出什么所以然。問了問馬兒,依舊是不疼不癢,也就沒繼續(xù)管。聽見莫道晚喊著吃飯,易年洗了手到了桌前。吃飯時莫道晚問著今天還專挑四象的打嗎?易年笑了笑,這圣山上,就沒有什么消息傳不出來。想了想,搖了搖頭。莫道晚沒再問,說著多吃點兒,吃飽了才有力氣打架。易年點頭,手上的動作快了些。飯后,與莫道晚告別,提著龍鱗出了近晚峰。路上,還是那些壓著怒火的目光,易年權當看不見,一路往北劍峰趕去。等到了演武場的時候,一看,好家伙,比昨天的人還多。等易年出現(xiàn)的時候,原本嘈雜的演武場瞬間安靜了下來。那要吃人的目光一路從邊緣到了場中,在易年站定之后才停了下來。白笙簫與木葉也已經(jīng)到了,正坐在觀戰(zhàn)臺上看著。還是那昨天的長老,看見易年到場之后,示意眾人安靜后開口問道:“易副殿主,今日還要挑戰(zhàn)我北劍峰哪位弟子?”易年搖了搖頭,開口回道:“今日就不挑戰(zhàn)貴峰弟子了,不知小子有沒有這個榮幸,能與長老您過上幾招呢?”喜歡歸處有青山()歸處有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