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日子總是難熬的。
離著石頭說的招龍節(jié)還有幾天時間,易年的心越來越亂。
不安,忐忑,擔憂,皆有。
所以與阿夏布衣坦白身份之后,也不再挑著簡單的醫(yī)書來抄,而是想起哪本便抄哪本。
以前靜心時候讀佛經(jīng),現(xiàn)在感覺抄書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而易年抄書,最開心的莫過于阿夏布衣。
除了給人瞧病之外,剩余的所有時間都坐在易年身旁看著,看到不懂的地方便直接發(fā)問。
易年則是有問必答,沒有絲毫隱瞞。
若是功法之類或許會留些心思,但醫(yī)書不用。
治病救人的東西,不存在種族間的隔閡。
說句不好聽的,假如南嶼與南昭開戰(zhàn),阿夏布衣就算學的再多,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
晉陽城傷兵營中的那種無力感,易年一輩子也忘不掉。
人族與妖族的戰(zhàn)爭,不是一個人能左右的,更不是一個小小大夫能左右的。
自己不行,阿夏布衣同樣不行。
等待的時間里也不是一味的抄書,偶爾也會起身活動活動。
而這小院中最讓易年感興趣的東西便擺了滿滿一堵墻的蠱。
行醫(yī)是一個不斷積累的過程,積累的東西也不止局限于醫(yī)書。
所以碰見苗族特有的神秘蠱蟲,易年興趣很足。
阿夏布衣看得出易年對蠱蟲有興趣,或許是起了交流心思,或許是為了補償抄書的辛苦,便開始給少年介紹蠱蟲。
從選種到培養(yǎng),從分類到用途,從常見到稀有,從簡單到復雜,紛紛給易年介紹了一遍。
苗族養(yǎng)蠱之術與人族醫(yī)術一樣,都是流傳千古的瑰寶,沒有一個人敢說全知,阿夏布衣介紹的那些只是冰山一角。
不過這些東西也足夠易年消化一陣子了。
更何況少年只是借著有興趣的東西來靜心,心思不全在其上,想要悟出點兒皮毛,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在坦白身份的時間里,讓易年擔憂的尷尬隔閡并沒有產(chǎn)生。
他們兩個都是性情中人,少年是真的想和他們交個朋友。
可人與妖中間,隔著世間最難以翻越的一座大山
但出乎易年預料的是,無論是阿夏布衣還是石頭,都沒有表現(xiàn)出什么仇恨情緒,相處方式與前幾日一樣,就是問題多了些。
不過有問題總比沒有好,若是他們兩個一副仇敵樣子,易年真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