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一天一個樣,去了一趟北疆,南邊指不定什么樣了呢。
“更糟…“
周信搖頭,“難民眾多,妖獸橫行,各州駐軍估計快壓不住了…”
帳外突然傳來一陣嘈雜,夾雜著醉醺醺的叫喊聲。
易年皺眉望去,透過半開的帳簾,看到幾個傷兵圍坐在篝火旁。
其中一個抱著酒壇,仰頭灌了一口,隨即嘶啞著嗓子吼道:
“殺!殺光那群畜生!老子還能打——”
話音未落,便一頭栽倒在雪地里,身旁的同伴默默將他拖回營帳,動作熟練得讓人心疼。
易年收回目光,輕輕搖了搖頭。
“北線十城的守軍,需要調(diào)往槐江州和南方三州…“
最終開口,聲音很輕,但其中的難周信聽得出。
周信沒有立刻回答。
盯著沙盤,仿佛在猶豫什么,半晌才道:
“可以,但必須留下一部分兵力駐守北線,妖族雖退,但未必不會卷土重來,這里,是底線…“
帳外又傳來一陣夢囈般的低吼:
“沖啊…別退…守住城門…”
那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像是陷入夢魘的士兵在無意識地重復(fù)戰(zhàn)場上的命令。
易年點點頭,開口道:
“我知道,所以不會現(xiàn)在調(diào)動,但我要一個確切的時間,這里需要多久才能恢復(fù)戰(zhàn)力?“
易年問著。
周信沉默了一瞬,才道:“隨時都可以…”
聲音很平靜,可易年聽出了其中的疲憊。
這支軍隊剛剛經(jīng)歷了半年的血戰(zhàn),士兵們傷痕累累,許多人甚至還沒來得及養(yǎng)好傷,就又要奔赴下一個戰(zhàn)場。
可他們沒有選擇。
北祁還在水深火熱之中,百姓需要他們,這片即將支離破碎的大陸也需要他們。
易年閉了閉眼,壓下胸口翻涌的情緒,最終只是低聲道:
“辛苦…“
周信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算不上笑容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