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是,那你就按戒絕大師說的做,自縛雙手放棄抵抗?!北灰啄晗鞯袅税虢丶舻兜娘L四娘開口回道。“如此心狠手辣,你不是異人是什么?”又有一人開口回道。易年抬眼望去。這人,之前戰(zhàn)斗的時候,饒過他。風雷宗的那人。若是自己心狠手辣,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走在黃泉路上了。沒有再說話,在光幕中后退了幾步,看向了瀟沐雨離去方向。本以為還要拖上一會兒,沒想到瀟沐雨已經(jīng)回來了。瀟沐雨在看見光幕中的易年后,搖了搖頭。易年瞧見,沒什么神色變化。但心里,已經(jīng)沒了任何波瀾。唯一翻身的機會,被這光幕徹底斷了。對著瀟沐雨搖了搖頭,抬頭看向了紫金缽盂。缽盂還在發(fā)著光維持著光幕,隔絕了雨,也隔絕了別人的攻擊。來到樹林救人的自己,成了殺人兇手。殺了異人的自己,成了異人。解釋,沒有人信。這種被冤枉的滋味,真的很難受。聽著煩人雨聲,越來越覺著煩躁。深深吸了口氣,卻怎么也壓不住心里漸漸升起的怒意。握著龍鱗的手,不自然的抖了起來。幽黑的眸子里,出現(xiàn)了一絲紅意?!皻⒘怂麄?!”忽然,腦海中出現(xiàn)了一個聲音。易年身子一震,伸出右手拿在身前。只見右手之上出現(xiàn)了一絲黑氣。元力運轉(zhuǎn),立馬調(diào)動神識壓住了即將失控的情緒。轉(zhuǎn)身看向戒絕,指著紫金缽盂開口說道:“收了他,讓我走,快!”“施主,回頭是岸,別一錯再錯了?!苯浣^手中佛珠慢慢轉(zhuǎn)動,但沒有一絲要放人的意思。易年看著這和尚身上散發(fā)的佛光,心下煩躁之意更甚。仿佛要把肺部炸開一般使勁吸氣壓著體內(nèi)躁動,再次開口說道:“快!”戒絕依舊不為所動。易年看著,轉(zhuǎn)頭看向瀟沐雨,開口說道:“走,越遠越好!還有你!”說著,又看向旁邊的童念瑤?!皻⒘怂麄?!”“殺了他們!”腦海中聲音又起,仿佛直接響在耳邊!易年體內(nèi)元力極速運轉(zhuǎn),青光更是不要錢一般涌向身體各處,壓著不知何時就會出現(xiàn)的‘它’,守著靈臺越來越少的清明?!皾L啊!”龍鱗揚起,指向了瀟沐雨與童念瑤。少年大喝一聲,沒了往日里的平和。瀟沐雨看著易年那越來越紅的眼睛,點了點頭,領(lǐng)著門派師兄長老,迅速退出叢林,鉆進了草原。旁邊的童念瑤也一樣,與同門迅速離去。因為二人的耳中,傳來了少年的聲音?!澳媳北焙芸赡茉谄咔榈?,去救她?!薄皫臀野阎芡韼С鋈?。”若愚,只要瀟沐雨能找到周晚,就能得知他倆的存在??粗鵀t沐雨與童念瑤離去,易年收回了目光。眼睛,越來越紅。身上的氣息也開始發(fā)生變化。其實,從喊出那個滾字后,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變化。從平和,變成了瘋狂。慢步走到那越看越煩人的金光中心站定,龍鱗前伸,指向了周圍人群。一個,接一個。轉(zhuǎn)了一圈后,回到了原來位置。不知何時變得沙啞的聲音響起,穿過了金光,穿過了雨幕,傳到了眾人耳中?!澳銈儾灰蠡?!”聲音低沉的仿佛來自地獄一般,聽得在場眾人汗毛聳立。不過說話嚇不死人,人群中膽子大的人立馬回道:“裝神弄鬼!有種你就破了大師缽盂出來!”“就是,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是不是被嚇瘋了?””瘋?在聽見這個瘋字后,易年身子抖了下。眼中平和與瘋狂迅速交替,纏繞于身那微不可見的黑氣時隱時現(xiàn)。手中的龍鱗想要抬起又想放下。神識的白色世界中,一黑一白兩股氣息,正纏繞在一起。阻攔著,撕咬著。“阿彌陀佛,施主還是……”“呃?。。。¢]嘴?。。 边@聽著越來越不順耳的一縷佛音,將易年最后留存的一絲理智,徹底清空!染血的白衣無風自動,被雨澆濕的黑發(fā)隨意飄散。腳上,出現(xiàn)了一縷黑氣。隨后,是腿上。然后,是腰間。黑氣直上,在下個瞬間,將那有些瘦弱的少年,纏繞在了其中。殘忍,瘋狂,殺戮氣息,從身上迸發(fā),直直朝著金光撲去。將易年困在金光中的戒絕感受最是清晰。再感受到易年身上的氣息之后,沒有任何猶豫,雙手合十,金光透體而出,紫金缽盂上的金光更盛。易年身上的氣息撞在金光之后沒有消散,而是順著金色光幕席卷而上,直奔紫金缽盂而去。小主,這個章節(jié)后面還有哦,請,后面更精彩!黑氣在接觸到紫金缽盂之后,迅速將紫金缽盂包了起來。金光越來越暗,黑氣越來越多?!斑€說不是異人,不是異人這是什么??!”“別愣著了,大家快助大師一臂之力。”一人帶頭,其余人紛紛往戒絕身后趕去。所有人都能看的出,從交手到現(xiàn)在,只有這紫金缽盂給這少年帶來了麻煩。把他困死其中,是最好的辦法。來到戒絕身后,人群中分出二人,一人一手搭在了正與易年抗衡的大師肩膀,精純元力立馬涌出。隨著元力的涌入,紫金缽盂在戒絕的驅(qū)動之下,金光又出。將易年送上去的黑氣直接壓了下去。易年那血紅的眼睛向上望去,體內(nèi)黑氣再出,直奔紫金缽盂而去。黑氣與金光在易年頭頂匯聚,無聲中的碰撞,反噬之力傳向易年,也傳向解決。一次,兩次,三次…不知在多少次碰撞以后,易年的黑氣沒有一絲減少的痕跡。而戒絕的金光,同樣如此。易年的嘴角,又流出了血。那白凈的臉上,往日里的平和再也尋不見一點兒。取而代之的,是滔天的瘋狂。戒絕的嘴角,也流出了血。帶著一縷金色,滴落到了地面之上。看向易年的眼神,帶著不可思議。手中佛印再變,開口說道:“切不能讓他逃出來,否則后果不堪設(shè)想!”戒絕身后的眾人從開始時候的不屑,現(xiàn)在全變成了緊張神色。本以為用精純元力幫著梵心宗高僧便能困死易年,可隨著時間的流逝,卻發(fā)現(xiàn)眼前的情況好像沒有想的那么簡單。因為給戒絕輸送元力的人,由于力竭已經(jīng)換了三次了??赡潜宦湓诮鸸庵械纳倌?,卻不見半分力竭之意,反而越發(fā)瘋狂。沒有人再敢保留,給戒絕渡元力的人全力以赴,剩下的人迅速調(diào)整狀態(tài)??蛇@附近的天地元力早就被易年清空了。雖然時時從別處傳來,但想恢復(fù)成之前的樣子,還是需要一點兒時間的。眾人恢復(fù)的速度,大打折扣。而且,已經(jīng)有人生出了逃走的心思。什么時候,都是自己的命最重要。報仇,也要有命才能報。困在金光中的易年,仿佛魔神一般,體內(nèi)元力瘋狂運轉(zhuǎn),全部心思都在那缽盂之上。在雨夜的樹林里,上演著一場生與死的拉鋸戰(zhàn)。不知在多少次攻擊紫金缽盂后,易年停下了黑氣攻擊,慢慢將黑氣收了回來。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呼吸中,血沫從口鼻噴出。“他放棄了!”人群瞧見易年的狀態(tài)與舉動,立馬有人高呼?!按蠹倚⌒?,切莫輕敵!”戒絕的聲音傳出,提醒著眾人。不過人群中的聲音,已經(jīng)進不了易年的耳朵了。此時易年那充滿瘋狂紅意的眼里,只有頭頂那煩人的缽盂。龍鱗往旁邊一扔,插在了地上。劍身輕輕搖動。沒有血,也沒有雨。易年轉(zhuǎn)頭看向戒絕與眾人方向,嘴角,升起了一絲笑意。這一笑,看得眾人面色凝重。這個時候,他怎么還笑的出來?莫非是真的瘋了?下一刻,易年的舉動告訴了眾人,他沒瘋!左手伸向身后,一把翠綠長弓出現(xiàn)在了手中。手中黑氣涌動,包裹上了翠綠顏色。舉手過肩,長弓向天。右手熟練的身側(cè)畫圓,手指搭在弓弦之上時,一支灰色箭矢憑空出現(xiàn)。左手上撐,右手下拉。長弓,成了滿月?;疑傅募^,遙遙指向了紫金缽盂。轉(zhuǎn)頭看向戒絕,臉上笑意更盛。而戒絕,看著易年臉上笑意,心,已經(jīng)沉到了谷底。因為紫金缽盂之上,出現(xiàn)了一道裂痕。一道被少年黑氣生生砸出的裂痕!那裂痕極小,本以為易年不會被發(fā)現(xiàn)??涩F(xiàn)在看著易年手中的箭,知道他雖看著瘋狂,但戰(zhàn)斗本能卻一點兒沒受影響?!按蠹倚⌒?!”戒絕的話出口時,易年的箭,出手了。“嗖!”破空響聲過后,一聲金屬碎裂的聲音從缽盂上傳出。灰色箭矢穿過裂痕,飛到了高天之上,鉆進了無烏云之中消失不見。同時消失的,還有困了少年許久的缽盂。也不是消失,而是變成了無數(shù)碎塊兒,飛向了叢林的各處地方。這佛門寶物,被少年一箭射破。金光不受控制的往四面八方飛去,將戒絕與他身后幾人直接卷飛,落在了幾丈之外。易年收回長弓,拿起插在地上的龍鱗,血紅的眼睛看著穩(wěn)下身影的眾人,冰冷的聲音傳出:“你們的同門親友不是我殺的,你們,是我殺的!”喜歡歸處有青山()歸處有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