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半截指骨（第1頁）

一

溶洞深處，龍骨磷火幽幽。

阿牧蜷縮在龍腹之下，睡得很淺。夢里，他又一次回到那座被血與火浸透的石殿——羽族領主扭曲的臉、黑袍老者驚恐的瞳孔、灰燼凝成的長劍……所有畫面像被撕碎的鏡面，在黑暗里不斷拼接又崩裂。

“咚。”

極輕的聲響。

阿牧猛地睜開眼，額頭冷汗?jié)L落。龍骨溫熱的觸感還在，但腳邊的青銅燈卻熄了，只剩一縷青煙裊裊上升。不遠處，舟子背對他蹲在龍骨尾端，手里拿著什么東西，正用匕首刮擦。

“醒了？”老人沒回頭，聲音卻沙啞得像是砂紙磨過鐵片，“正好，過來幫個忙?！?/p>

阿牧揉了揉眼睛，拖著仍酸痛的四肢走過去。磷火照出龍骨尾端的情景：一根斷折的龍指，粗如成人腰肢，斷面處露出暗金色的骨髓，像凝固的熔巖。舟子正用匕首撬下一小截骨頭——約莫三寸長，表面布記細密的金色紋路，仿佛天然生成的符箓。

“半截指骨，”老人把骨頭拋給阿牧，“老龍死前最后一擊的精華，能鎮(zhèn)你l內(nèi)血咒三天?！?/p>

骨頭入手滾燙，像握著一塊燒紅的炭，卻奇異地沒有灼傷皮膚。阿牧指腹撫過紋路，隱約聽見龍吟低沉，仿佛有巨獸在極遠處咆哮。

“三天？”他皺眉，“三天后怎么辦？”

“三天后，要么你學會自已鎮(zhèn)咒，要么死?！敝圩诱f得輕描淡寫，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冷硬，“罪血不是禮物，是債。債主隨時會收賬。”

阿牧把指骨揣進懷里，貼身放好。那滾燙的溫度透過衣料，像給心臟套上一層鎧甲。

二

舟子重新點燃青銅燈，燈火卻比昨夜黯了兩分。

“老龍的力量在衰退，”老人自言自語，“最多再撐兩個時辰，羽族的‘嗅血蝠’就會追到這里?！?/p>

阿牧心頭一緊：“那我們得馬上走？”

“不，”舟子搖頭，“走之前，得先教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