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一暗流洶涌（第4頁）

他戴上面具，恍若幽靈一樣，悄無聲息地走向屋外，平叔伸了伸手，卻終沒有喚出聲來。

江慈正在廊下和淡雪有說有笑地刺繡，眼見著繡繃上那一叢菊花便要繡成，心中歡喜，笑道：“以后我若是回去了，就開一家繡莊，專賣‘月繡’，保證能財(cái)源滾滾，到時(shí)分阿雪一半?！?/p>

淡雪笑道：“你縱是繡得出，也沒人敢買?！吕C’可是定貢之物，你們?nèi)A朝民間不能私賣的?！?/p>

江慈憤憤不平：“憑什么就那些王公貴族能用‘月繡’，咱們平民百姓就不能用！”

淡雪想起瞎眼的母親，神色黯然，低聲道：“只盼圣教主能帶著我們立國，那樣就不用再向你們?nèi)A朝納貢‘月繡’，你這開繡莊、賣‘月繡’的宏圖偉業(yè)，也能―――”

院門輕啟，衛(wèi)昭進(jìn)來，淡雪忙低頭行禮，退了出去。

江慈并不起身，將最后一瓣菊花繡好，方用銅剪輕輕剪去線頭，看著自己親手繡出來的“月繡”，得意笑了笑。

衛(wèi)昭搶過細(xì)看，搖了搖頭，又道：“這大閘蟹還沒繡?！?/p>

江慈將剪子一撂：“不繡了，眼睛累得慌?！?/p>

衛(wèi)昭在她身邊坐下，看著院中逐漸消融的積雪，忽道：“那天那首《明月歌》，誰教你的？”

“淡雪。我聽她哼著好聽，就學(xué)了，當(dāng)時(shí)也想不到其它有暗示意思的歌，又怕你不明白，情急下就唱出來了?！苯扔行鋈唬骸笆遣皇浅貌缓茫衣牭┏?，很好聽的?！?/p>

衛(wèi)昭淡淡道：“你再唱一遍給我聽聽，那天只顧想著將你拉過索橋，狠狠綁起來，沒細(xì)聽?！?/p>

江慈心中忽然想明白一事，問道：“你當(dāng)時(shí)不信我，故意看了一眼河對面，害我差點(diǎn)挨了一箭，是不是？”

衛(wèi)昭一笑：“我不是把你抱住了嗎？也算救了你一命?！?/p>

江慈有些惱怒，站了起來：“三爺自便，我要休息了！”

衛(wèi)昭一把將她拉住，聲音低沉得有些嚇人：“唱吧，我想聽。”

江慈心中一動，覺他的聲音，似飄緲的空中有人在嘆息，讓她的心浮起淺淺的哀傷。她看了看拉住自己衣襟那只修長柔韌的手，緩緩坐落，唱了起來。

“日落西山兮月東升，長風(fēng)浩蕩兮月如鉤；

梧桐引鳳兮月半明，烏云遮天兮月半陰；

玉殿瓊樓兮天月圓，清波起蕩兮地月缺；

明月皎皎兮照我影，對孤影嘆兮起清愁；

明月圓圓兮映我心，隨白云飄兮去難歸；

明月彎彎兮照萬里，千萬人泣兮思故鄉(xi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