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盈盈怒叱一聲,手中軟索纏住那黑衣刺客的右臂,方將這必殺的劍勢阻了下來。
小慶德王也是身手不凡之人,雖然肋下疼痛,仍運起全部真氣,雙掌拍向黑衣刺客。刺客被程盈盈的軟索纏住右臂,只得棄劍,身形向后疾翻,雙手發(fā)出十余道寒光,程盈盈一一將飛鏢擋落在地。
那黑衣刺客從背上再抽出一把長劍,使出的都是不要命的招數(shù),攻向小慶德王。小慶德王的隨從已反應(yīng)過來,他手下頭號高手段仁劍起寒光,快如閃電,將黑衣刺客逼得步步后退。其余隨從或執(zhí)劍,或取刀,還有數(shù)人架上了弓箭。
程盈盈將小慶德王扶住,急道:“王爺,您怎么樣?”
小慶德王搖了搖頭:“沒事,小傷,多謝程堂主了。”
見段仁與黑衣刺客斗得難分難解,小慶德王將手一揮:“上,注意留活口!”
他一聲令下,隨從們紛擁而上,只余彎弓搭箭的數(shù)人圍守四周,防那刺客逃逸。
黑衣刺客連舞數(shù)十劍,欲從道旁的樹林邊逃逸,段仁怒喝一聲,人劍合一,揉身撲上,黑衣刺客慘聲痛呼,段仁的長劍已劃過他的右肋。
黑衣刺客嘴中噴出鮮血,劍勢逼得段仁向后疾退,他手中忽擲出一篷銀針,眾人急急閃避,他已騰身而起,逃向黑暗之中。
眼見黑衣刺客就要逃逸,程盈盈猛然搶過隨從手中的弓箭,銀牙暗咬,箭如流星,黑暗中,傳來一聲痛哼,但已不見了那刺客身影。
程盈盈用力擲下弓箭,聲音有著幾分傷痛:“可惜讓他跑了?!币姳娙诉€欲再追,她嘆道:“算了,追不上的?!?/p>
段仁等人過來將小慶德王扶到大石上坐下,細看他傷口,知無大礙,方放下心來。有隨從過來替他包扎,小慶德王卻俊面森寒,盯著地上的那十余道飛鏢,段仁忙俯身撿起,小慶德王接過細看,冷冷一笑,遞給段仁:“你看看。”
段仁接過細看,悚然一驚:“這毒,與老王爺中的毒一樣!”
另一人接過看了看,點頭道:“是南疆的毒,難道真是岳―――”
小慶德王搖頭道:“父王死于這毒,我還疑心是南邊下的手,但這次又對我來這一套,就明顯是栽贓了?!?/p>
段仁輕聲道:“王爺是懷疑―――”
小慶德王站起,走至背對眾人、立于林邊的程盈盈身前,長施一禮:“此次蒙程堂主相救,大恩實難相報?!?/p>
程盈盈眼中似有淚光,扶住小慶德王:“是我不好,要來這小西山,累得王爺受傷,我這心里可實是難受?!?/p>
扶住自己雙臂的纖手柔軟溫香,眼前的明眸波光微閃,小慶德王心中飄飄蕩蕩,卻仍保持著幾分清醒,道:“不知程堂主可否借你的軟索一觀?!?/p>
程盈盈忙將軟索遞過,小慶德王接過細看,那軟索上有數(shù)道倒勾,勾下了黑衣刺客數(shù)片袖襟。
小慶德王取下那倒勾上的小碎布,走遠數(shù)十步,段仁跟了過來。小慶德王將小碎布條遞給段仁,段仁細看幾眼,猛然抬頭:“是宮中的―――”
小慶德王用力擊上身邊大石,恨聲道:“這老賊!”他猛然轉(zhuǎn)身:“傳令,召集所有人到王府!”
江慈與程瀟瀟站在十里坡下,眼見已是月上中天,仍不見衛(wèi)昭到來,程瀟瀟急得有些跺腳。
江慈上前將她挽住,微笑道:“你不用這么著急。”
“你又不知,教主他―――”程瀟瀟話到半途又停住。
“我知道,他肯定是去做很危險的事情,但他本事那么大,肯定能安然脫身的?!苯绕届o道:“他要是那么容易就死掉,還怎么做你們的圣教主,怎么帶著你們立國?!?/p>
程瀟瀟點頭:“也是,倒是我白著急了??蛇@心里―――”
黑影急奔而來,程瀟瀟身形縱前將衛(wèi)昭扶住,衛(wèi)昭卻一把將她推開,躍上馬車,江慈跟著爬上,衛(wèi)昭喝道:“快走!”
老林揚響馬鞭,馬車駛?cè)牒诎抵?,程瀟瀟望著遠去的馬車邊,那盞搖搖晃晃的氣死風(fēng)燈越來越遠,終至消失,晶瑩的淚珠掛滿面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