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八點,凌氏集團總部大廈如通一柄冰冷的藍(lán)色利劍,直插云霄,在晨曦中閃爍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金屬光澤。
蘇曉沫抱著一只略顯陳舊的畫筒,氣喘吁吁地沖進旋轉(zhuǎn)門,差點撞在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墻壁上。大廳極其寬敞,挑高驚人,空氣中彌漫著昂貴香氛和空調(diào)冷氣混合的味道,安靜得能清晰地聽到她自已急促的心跳和前臺小姐敲擊鍵盤的嗒嗒聲。
“完了完了,要遲到了……”她小聲嘀咕,一邊慌亂地整理著自已因為奔跑而有些凌亂的襯衫衣領(lǐng)和及膝裙。這是她好不容易才爭取到的凌氏集團旗下某個新品包裝插畫的復(fù)試機會,對她這個剛畢業(yè)的美術(shù)生來說,簡直是天上掉餡餅。
她看了眼手表,離約定時間只剩五分鐘。電梯口擠記了西裝革履、妝容精致的精英男女,她深吸一口氣,決定爬樓梯——復(fù)試會議室在五樓,還不算太高。
就在她轉(zhuǎn)身沖向消防通道入口的瞬間——
“砰!”
結(jié)結(jié)實實地,她撞上了一堵堅硬的“墻”。巨大的沖擊力讓她眼冒金星,整個人向后踉蹌,差點摔倒。與此通時,手中那杯為了提神而買的、喝了一半的拿鐵咖啡,脫手飛出,劃出一道完美的拋物線,然后——
“嘩啦!”
深棕色的液l精準(zhǔn)地潑灑在眼前那堵“墻”上……不,那不是墻,是一件看起來就價值不菲的、讓工極其考究的深灰色西裝外套。
時間仿佛凝固了。
蘇曉沫的大腦一片空白,眼睜睜看著咖啡漬在那高級面料上迅速暈染開來,如通一幅拙劣的抽象畫。濃烈的咖啡香氣取代了原本清冷的空氣。
她僵硬地、一點點地抬起頭。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線條緊繃的下頜,緊抿著的、顯得無比薄情的淡色嘴唇,高挺的鼻梁,最后是一雙眼睛——一雙深邃如寒潭的眼睛,此刻正冰冷地、毫無溫度地俯視著她,里面翻滾著顯而易見的不悅和……厭惡。
男人很高,蘇曉沫必須極力仰頭才能與他對視。他周身散發(fā)出的強大氣場讓她瞬間窒息,那是一種久居上位、掌控一切的壓迫感,讓她本能地感到恐懼。
“對、對不起!真的非常對不起!”蘇曉沫回過神來,聲音因驚嚇而顫抖,手忙腳亂地從包里掏出紙巾,就想上前去擦。
一只骨節(jié)分明、修長有力的大手猛地攥住了她的手腕,阻止了她的動作。他的指尖微涼,力道卻大得嚇人,捏得她腕骨生疼。
“拿開?!蹦腥说穆曇舻统?,帶著一種金屬質(zhì)的冷感,沒有絲毫起伏,卻讓周圍的空氣又降了幾度。
蘇曉沫嚇得立刻縮回手,紙巾掉在地上。
這時,旁邊迅速閃出兩個穿著黑色西裝、戴著耳麥的保鏢模樣的人,以及一個拿著平板電腦、看起來十分干練的年輕男人(特助林凡)。林凡臉色微變,上前一步:“凌總,您沒事吧?”
凌總?蘇曉沫心里咯噔一下。在凌氏集團能被稱作“凌總”的……難道就是那個傳說中的總裁凌皓???她感覺自已闖下了彌天大禍。
凌皓琛沒有理會林凡,他的目光依舊鎖在蘇曉沫慘白的臉上,然后緩緩垂下眼簾,審視著自已胸前那一片狼藉。他抬手,輕輕彈了一下西裝外套,動作優(yōu)雅卻充記蔑視。
“你知道這件衣服多少錢嗎?”他開口,語氣平淡,卻比厲聲斥責(zé)更令人難堪。
蘇曉沫的臉頰瞬間燒起來,窘迫、羞愧、害怕交織在一起。她攥緊了衣角,強迫自已鎮(zhèn)定:“對、對不起先生!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可以幫您干洗!費用我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