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所有證據,匿名寄給了那些受害者的家屬。
家屬們聯(lián)合起來,將許家告上法庭。
舊案重審,證據確鑿。
許父就算癱在床上,也逃不過法律的制裁,被判了無期。
許清微作為知情人,也因包庇罪,被判了三年。
一個曾經不可一世的家族,就這樣,徹底覆滅了。
傅承宴做完這一切,平靜得可怕。
他沒有絲毫報復的快感,眼中的悲傷,反而越來越濃。
因為他知道,就算他毀了全世界,也換不回他的書書了。
大仇得報,傅承宴卻垮了。
他遣散了公司所有高管,將價值千億的公司,以一塊錢的價格,轉讓給了他最得力的副手。
他自己,則帶著我的骨灰盒,回到了我和他曾經住過的,那個小小的公寓。
那是我們大學剛畢業(yè),最窮的時候租的房子。
幾十平米的空間,卻裝滿了我跟他最快樂的時光。
他把骨灰盒放在床頭,旁邊擺著那對被劃傷的袖扣,和那個裝滿千紙鶴的木盒子。
還有這枚,他片刻不離身的懷表。
他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傅總,他只是傅承宴。
一個失去了愛人,被悔恨和思念淹沒的,可憐人。
他每天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對著我的骨灰盒說話。
「書書,今天天氣很好,我推你出去曬曬太陽好不好?」
「書書,我給你念你最喜歡的那本詩集,你還記得嗎?我們第一次見面,你就在讀它?!?/p>
「書書,對不起。如果時間可以重來,我一定不會再做那么愚蠢的決定?!?/p>
「書書,我好想你。」
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復著這四個字,聲音嘶啞,眼神空洞。
我作為一枚懷表,靜靜地聽著。
我的靈魂,似乎也被他濃烈的悲傷所感染,不再那么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