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第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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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寫本，是程意青最不愿讓別人碰的東西。

她把它藏在衣柜底層一個舊鐵盒里，每頁都用透明文件套包著，紙張泛黃，邊角起卷，聞起來有淡淡的墨香和老木頭味，那是她父親留下的最后一份痕跡。

她小時候常趴在父親腿上看他畫畫，畫里有一棵棵歪歪扭扭的樹、一盞盞斜斜的小燈塔，還有一只畫風(fēng)稚拙的蝴蝶。父親笑說：“你以后就是它，越飛越遠(yuǎn)?！?/p>

自從父親去世后，每當(dāng)她快要撐不住時，就會拿出速寫本，一頁頁翻著，它不是什么藝術(shù)品，只是一份只屬于她的回憶。

所以，當(dāng)她推開房門、看見速寫本被丟在地上、封面撕裂開一道口子的時候，她的大腦，一瞬間像是短路了。

“這誰動的？”她聲音啞得發(fā)抖，視線迅速掃過凌亂的地板，還有地上被撕成幾瓣的畫頁。

徐知棠倚在床邊的椅子上，正拿著一支眉筆照鏡子補(bǔ)妝，聽見聲音，她微微一笑，“姐姐是說那個舊畫冊？哦，我看那紙都發(fā)霉了，就幫你清理掉了?！?/p>

“清理掉了？”程意青機(jī)械地重復(fù)著。

“對啊，不就是些老紙嘛，還占那么大地方?！?/p>

“你撕了它？”她的聲音像是從喉嚨里刮出來的。

“也沒故意撕，是不小心，你干嘛這么激動？”徐知棠起身，像是受了委屈似的，“我只是想幫你整理，結(jié)果你現(xiàn)在怪我了？”

程意青顫抖著俯身，把地上的碎紙一張張撿起來，那是父親畫她第一次過生日的草圖，畫里她穿著紙皇冠，手里拿著氣球，父親在背后寫了句：“我的小太陽，永遠(yuǎn)不要熄滅。”

這一刻，她的胸腔仿佛炸裂，壓抑太久的情緒終于潰堤而出。

“滾出去?！彼龁÷曊f。

徐知棠一怔：“姐姐，你說什么？”

“我說，滾出去！”她猛地站起，撕心裂肺地吼出來，聲音嘶啞。

房門被推開，母親沖進(jìn)來把徐知棠護(hù)在身后，“意青，你冷靜點(diǎ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