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十一本名（第1頁）

石壁在后緩緩閉合，隔出一片只余三人的空間。

先前乃是礙于形勢，葉卜才不得不閉口不言。此時眼見雁驚寒特意避開其他人等，轉(zhuǎn)入這空無一人之處，他心中一動，幾乎等不及站穩(wěn)便已立時朝十一看去：“你是阿”

葉卜話音剛出便不得不戛然而止，因?yàn)檠泱@寒已出手如電，點(diǎn)他穴道，讓對方不能動也不能說。

大約是因著雁驚寒此舉出手太快，葉卜臉上的激動之色甚至恍若定格了一般，任誰看了都知道其中必然另有隱情。雁驚寒知道十一向來心細(xì)如發(fā)，想來早已察覺到他先前以玉佩為引，而到了此時，自然能反應(yīng)過來更多。

那種舉棋不定之感又在他心中浮現(xiàn)，只見雁驚寒面上不動聲色，卻罕見地沒有立時開口。只跨前兩步擋在葉卜面前，正正隔絕對方與十一相對的面容，頓了頓，方才沉沉出聲道：“葉堂主，不如與我說一說你到底姓甚名誰？又為誰辦事？”

雁驚寒此話出口，完全用的是自己原本的聲音、未做矯飾，又特意以“葉堂主”相稱。葉卜聞言，自然立時便能反應(yīng)過來他到底是誰，只見他視線驚疑不定落在雁驚寒臉上，接著想到什么，又忍不住睜大雙眼，十分費(fèi)勁地朝十一看去。

他這副樣子，倒與從前在攬?jiān)聵侵兴罋獬脸恋哪哟笙鄰酵?，雁驚寒見狀，便知自己心中所料十有八九該是無誤。

想到對方極有可能乃是十一血親，雁驚寒心中不由更是復(fù)雜，但越是如此他面上反而越是波瀾不驚，只再次開口道：“十一?！?/p>

“是，主上?！笔宦勓?，下意識垂頭應(yīng)道。然而雁驚寒話音落下，卻并無后文。十一何其機(jī)敏，見狀幾乎立時便反應(yīng)過來，對方是在向葉卜確認(rèn)他身份。

與此同時，也借此讓他確認(rèn)，一切確實(shí)與他有關(guān)。

想到這里，十一幾乎下意識抬眼朝葉卜看去。他往日里在攬?jiān)聵侵?，除開雁驚寒以外，可說對一切都莫不關(guān)心，再加上依照規(guī)定，暗衛(wèi)本就不得擅自與人來往，故而雖然從前受傷之時，十一雖然也曾去過藥堂診治，甚至不乏與葉卜碰面，但實(shí)則二人從無交集。

真要說起來，他對這位藥堂堂主看得最為仔細(xì)的一刻，大約便是不久前雁驚寒有意試探對方，他趴在屋檐上旁觀之時。

彼時尚且不覺得，然而一切或許自有時機(jī)，到了此時此刻，不知為何，十一看著對方那張臉，竟依稀浮現(xiàn)幾許熟悉之感。

或許是這些時日記憶連番觸動之故，十一順著這點(diǎn)感覺深想，腦海中竟依稀又有什么東西閃過。

然而也是在此時，或許是因著方才才想到雁驚寒試探之事，或許是額角將將浮現(xiàn)的刺痛讓人清醒，只見十一幾乎是本能地心中一凜，“蠱蟲”二字壓過一切在他腦中閃現(xiàn)，十一瞬間回神，想起自己還未來得及查看雁驚寒狀況。

原本依照雁驚寒打算，到了此時，葉卜知道十一身為暗衛(wèi)，自然便會想到暗堂消除記憶之事。再加上當(dāng)著自己這個樓主之面，對方難免諸多顧忌，說不定還會誤以為他如此言辭隱晦，乃是有意以十一相脅。

總之無論如何，只肖對方稍一猶疑，便不會在此時因?yàn)榧右粡蕉堵涫簧硎?，那么如此一來，既可免突然之間對十一刺激過大，也可讓雁驚寒把握主動、讓對方不得不順著自己的節(jié)奏走。

雁驚寒在方才短短幾息便已想好一切，他眼見葉卜神色漸漸冷靜，想來該是有心思先與自己談上幾句，正打算抬手解開對方啞穴。

然而令他沒想到的是，自己這手還沒抬起便已被人一把抓過，只聽十一語氣不無急促，突然上前一步皺眉問道：“主上，主上現(xiàn)下感覺如何？”說著便已熟門熟路地朝雁驚寒脈搏探去。

大約是冷不防被十一打斷，只見雁驚寒聞言，稍稍怔愣。十一此時，卻不知是否因著先前已按捺許久、難免焦急，又或者因著雁驚寒早已有過前科，眼見對方并未立時開口答話，不知想到什么，竟很是不敬地開口道：“主上莫要想著欺瞞屬下?！?/p>

言下之意分明是在說，若是雁驚寒仍是有意瞞他，還不如不說。

十一前幾日便曾細(xì)細(xì)探過對方脈搏，故而此時只需稍稍一看，便已心中有數(shù)。饒是他早有猜測，也不由面沉如水，一顆心重重墜了下去。

只見他抬眼朝雁驚寒看去，兩人四目相對，那雙眼中的情緒幾乎蟄得雁驚寒心中刺痛，他張了張嘴竟一時說不出話來。

十一卻是尤不安心，只見他很快收回眼神，下一秒，手上已不管不顧朝雁驚寒腰帶探去。這動作實(shí)在似曾相識，雁驚寒見狀，幾乎立時便反應(yīng)過來對方意欲何為。

然而此處并非前幾日只有二人共處的常青門弟子居所。真要說起來，大約是難免受姜落云影響之故，好比“食不言寢不語”，雁驚寒在某些方面其實(shí)很有幾分持重守禮的作派。

此時葉卜尚在，他下意識不愿當(dāng)著外人之面寬衣解帶，見狀連忙朝十一雙手按去，眼中神色不乏無奈，正打算開口制止，眼角余光卻倏然瞥見葉卜神情。

在這一瞬間，雁樓主仿佛福至心靈一般，幾乎瞬間便回想起此前在揚(yáng)州時，黃岐與他告別前的那番對話。

“敢問雁樓主對斷袖之癖有何看法？”

當(dāng)時不懂，但到了此時，雁驚寒自然能明白黃岐此問意在何處，也明白對方后來為何沒有當(dāng)著他面提出要求十一護(hù)衛(wèi)南疆之行，甚至于還有意無意想讓他將十一一直帶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