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神志不穩(wěn)（第1頁）

“主上可是想要生息訣？”

雁驚寒自問對十一尚算了解，故而此時聽了他這語調(diào)，幾乎立時便覺有些不對。再看對方眼中的隱含的堅定與鄭重，雁驚寒心中一跳，突然想到什么。

奪魂谷谷主當(dāng)年與重霄交好，又曾助他解“走火入魔”之困，若傳言為真，以重霄之性只怕縱使將“生息訣”盡數(shù)相告也未可知。

難道奪魂谷真有“生息訣”？

可若是如此，二十二年前武林眾人又怎會一無所獲？為了一個“生息決”，眾人已幾近瘋狂，甚至不惜將奪魂谷滿門盡滅，他們會放過一絲可能？

不

雁驚寒想到這里，雙眼微微睜大，他看著面前的十一，視線下意識隨著對方動作朝自己胸前看去，眼睜睜看著他將那枚暖玉取出，想到什么，心中一陣狂跳：“十一，你”

十一尚在這里，不就是一個活生生的可能？

縱使雁驚寒原本對“生息訣”無意，但想到此種絕世武功極有可能就在自己唾手可得之處，大約任何一個習(xí)武之人都難免激動。更何況他方才才想到自己若想突破攬月心法第八層，興許還需從生息訣中得以領(lǐng)悟。

大約是這“天降大餅”實在來得太過突然，饒是雁驚寒處變不驚，也被它砸得有些發(fā)懵，看著那枚小小的暖玉，話到嘴邊竟有些不知該從何問起。

十一卻已自顧自說道：“屬下前幾日聽到“生息訣”三字，便隱隱有一種熟悉之感，只是當(dāng)時未及細想。此時”

雁驚寒對十一此時的反應(yīng)已然再熟悉不過，他見對方眉心抽動、牙關(guān)咬緊，一只手死死按住額角，臉上痛苦之色盡顯，便知乃是記憶觸動之癥。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見十一倏然往前直身，手上一緊幾乎將雁驚寒整個人都順著這暖玉扯得朝床沿傾去：“玉佩里面藏了東西，是屬下我”

十一這一下過于用力，雁驚寒脖頸已然被那紅繩勒得疼了，然而他此時卻顧不上這些，只眉頭微不可見地皺了皺，下意識抬手掌住十一右腕，接著便迅速抬眼朝對方臉上看去。

十一此時的狀態(tài)顯然十分不對，雁驚寒此前也曾見過他記憶觸動之時的樣子，但從未像此時一般語無倫次，不過轉(zhuǎn)眼之間已面色泛白、呼吸不定，任憑他死死咬牙，忍到脖頸之處青筋凸現(xiàn)，唇齒之間卻仍舊一陣磕碰顫抖。

這是痛不可當(dāng)?shù)谋憩F(xiàn)，雁驚寒自來知道十一有多能忍痛，到得如此地步顯然早已超出正常范圍?？伤ň慈?，卻見十一雙目之中反而透出一種詭異的固執(zhí)來，仿若發(fā)了某種臆癥一般。

雁驚寒聽他口中斷斷續(xù)續(xù)，分明已痛得冷汗直冒卻猶自不肯停下，只盯著那玉佩手上力度更緊，不由心中焦急。只得也跟著用力，好歹鉗住他動作，嘴上連聲喊道：“十一，十一”

十一腦中片段紛雜、各種聲音不停交織，一陣一陣，仿若要將他整個腦袋撕開一般。他此時確已神志迷蒙，只下意識還記得自己此番目的，在幾乎要令他不堪忍受的刺痛中，依稀聽得有人在不停重復(fù)“把玉佩收好，千萬別讓人發(fā)現(xiàn)現(xiàn)去杏林濟世堂找”

“十一！”一聲厲喝傳來，十一兩頰倏然一痛。

雁驚寒單手鉗在他兩邊嘴角，感受到十一唇邊流出的鮮血滑過手指，只得一邊強行令其唇齒放松，一邊以不容分說的力道將十一下頜抬起，讓他雙眼直視自己，定定道，“十一，凝神。”

十一對上他眼神，視線略微一頓，抓在頭上的那只手亦不覺松了松。然而下一秒又見他眉間狠狠一皺、神色壓抑，閉上眼睛仿若不受控一般喃喃道：“玉佩有有藥方主上”

“噓！噓十一，別說話，看著我?！毖泱@寒方才見十一能聽到自己說話，原本心下稍松，再一轉(zhuǎn)眼，見了他這無法回神的樣子不由心驚肉跳。

暗堂中的秘藥自然非同尋常，故而雁驚寒此前每每見十一記憶觸動都曾有意留心。依照先前經(jīng)驗，他原本以為因著對方體質(zhì)特殊，只要不強行刺激過度，雖然難免痛苦但好歹不會傷及自身。

今日一看卻不盡然，興許是因著這玉佩十分關(guān)鍵，再加上雁驚寒想到前幾日十一得知自己蠱蟲發(fā)作時的反應(yīng)，當(dāng)時便已有些不對。

如今看來，他此前所料果然不錯，“引欲”與“食月”雙重作用之下，十一心神已不如往日穩(wěn)固。

再受刺激，無異于雪上加霜。

雁驚寒或許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他此時呼吸加快，已不覺快要與十一同步。血液流經(jīng)他手指指節(jié)，紅的白的相稱，格外刺眼。他更湊近了些，仿若真要十一視線只看得到自己，說話時的氣流微微拂過對方唇角，輕柔又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