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從不同路（第2頁）

昭影視線稍轉(zhuǎn)，目光掃及那柄劍上，不知想到什么，只見他再次開口，仍舊與十一各說各話，眼中神色卻似有剎那浮動：“十一，七年前我奉命誅殺暗隨，恰巧被你撞見，你當時為何主動出手相助？”

依照規(guī)矩，暗衛(wèi)依令而動。昭影確信只有自己收到雁不歸命令，故而七年前十一出手，他不是沒有疑惑。

只是當時若非對方，他未必能取勝。昭影自問與十一有幾分同門之誼，又顧念對方的相助之恩，遂也并未深究此事，甚至在事后面對雁不歸時有意將其瞞下。

直到如今，他心中的某個猜測依稀得以印證，再看十一從前種種行為，昭影福至心靈。在某一瞬間，他臉上竟難得顯出幾分復雜之色，又恍然好似物傷其類，只聽他篤定道：“你是為了主上?！?/p>

十一確是為了雁驚寒。

當年雁不歸重傷之事，縱使有意隱瞞，時日久了，旁人自然也會察覺不對，更遑論是離其最近的暗衛(wèi)。彼時雁驚寒被幽禁在云棲院中，十一心中已隱有所感，對方自由之日，或許正是繼任樓主之時。

縱觀攬月樓局勢，雁不歸別無選擇，十一原本對此并不擔心。然而也是在此時，他隱約察覺到暗隨行為異常，似有反叛之心。

雁驚寒在云棲院三年，若說最為掛懷最為希望他得以自由之人，除卻他自身以外，定然非十一莫屬。

身受重傷的雁不歸，一個似有反心的暗堂堂主聰慧如十一，自然明白這對雁驚寒的繼任來說意味著什么，他夜夜難安、提心吊膽，時時設(shè)法關(guān)注暗隨動向卻苦于沒有證據(jù)。

直到某一日，他在這種難熬的危機與焦灼中，心中閃念，終于浮現(xiàn)某個解決之法，可一勞永逸，為他的公子掃除威脅。而也恰是此時，仿若天要助他，十一在后山碰上了昭影與暗隨之戰(zhàn)。

彼時他根本無心細想昭影為何如此，又是否是雁不歸安排。他只知道，暗隨身死，乃是對雁驚寒最為穩(wěn)妥之法。

整整三年時間，十一在遠處親眼目睹雁驚寒身陷囹圄卻無能為力，三年的日夜，仿若三年的凌遲。

他要讓他的小公子走出云棲院，順利登上原本便屬于對方的位置，為此不惜一切，縱是神佛也不能阻。

十一顯然沒有閑心與昭影談?wù)撟约旱男嫩E。他到了此時，已看出無論自己說些什么，昭影都不會接口。

眼見對方言語跳躍，突然提起七年前誅殺之事，十一心中一時不解。他自覺昭影今夜引自己會面定然有所圖謀，故而才先點出秋菱之事、在言語戳破對方種種謀劃。既然這人一概八風不動、顧左右而言他，十一便索性決定不再多言，只靜觀其變端看對方意在何處。

只是末了聽得昭影提及雁驚寒，仍舊若無其事口稱“主上”，到底忍不住掌心暗器再次射出，字字切齒道：“你沒有資格再喚主上?！?/p>

十一面對昭影，想及的乃是他對雁驚寒的背叛，昭影此時面對十一，卻不知想到什么。

只聽他避開對方這仿若警告般的一擊，再次開口，慣來死寂的面部表情上竟有幾分難言的情緒，意有所指道：“從前主上被幽禁之時，我便曾見你往云棲院跑，十一，我早該想到?！?/p>

他們二人少入暗堂、同為暗衛(wèi)，此后又都由暗隨親自教導，從某一種角度而言，經(jīng)歷可謂十分相似，這或許也正是昭影曾以為他與十一乃是同類的原因之一。

而此時此刻，他在對方身上，又感覺到了另一種相似，然而這種相似，帶給他們二人的卻是截然不同的命運與走向。

袖中暗九傳來的密箋仍在，冥冥之中，昭影或許已經(jīng)有所察覺。

正如那柄軟劍一樣，十一得到的乃是防身之物，得到的乃是值此緊要關(guān)頭，來自雁驚寒全然的信任。但他與雁驚鴻之間，從來都互持刀劍、互相提防，危機之下，露出的將是彼此更為猙獰的內(nèi)里。

想到什么，不言而喻。

十一聽得昭影此言，心中一震，若說他方才尚不明白對方今日這番舉動從何而來，那么此時此刻，他想起昭影先前著意點出的“為了主上”四字，腦中瞬時閃過在攬月樓時對方護在雁驚鴻身前那幕，不由思緒陡轉(zhuǎn)，一瞬間心如明鏡。

而與此同時，聯(lián)想到昭影方才的種種言行，十一心中隨之而來的是另一種更為濃重的譏諷。

只見他從容將軟劍收回，這柄劍束在十一腰間，鋒芒不現(xiàn)，卻又仿若某種護身的盔甲一般，依稀可見堅固強韌。

到了此時此刻，十一終于在這種形勢所迫下的言語交鋒中，戳破昭影平靜的面具，顯出其下虛妄而孤寂的陰沉來。他篤定道：“你我從不同路。我對主上，只有真情，同你與雁驚鴻，又怎可相提并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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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是要打的，但不是現(xiàn)在，你們永遠想不到我發(fā)糖的角度～

來，我先說：十一，不要太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