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5頁）

月色涼薄，鼻尖縈繞著冷冽的藥草氣息。

少年微瞇眼。

年長的丈夫率先開口，聲音篤定：“苗疆月主為何會出現(xiàn)在中原？”

少年聲音冷淡：“關(guān)你什么事?！?/p>

年長的丈夫道：“你上一次離開苗疆是兩年前，兩年后，西域大局因你而變。如今你又出現(xiàn)在中原，讓人不得不多想。”

“還是那句話，”少年哼笑，“關(guān)你什么事?！?/p>

年長的丈夫坦白道：“中原近年來極不太平，若你來中原是為添亂，這天下恐要大亂，我不希望中原與西域再起紛爭?！?/p>

“這就是你在我阿九魚湯里下藥的理由？”

少年才不管他說的什么天下大事，天下大事關(guān)他何事？從始至終，他所在意的只有九郡主的魚湯。

正因是出自九郡主之手的魚湯，他才會毫無防備地喝下去，若換了旁人，他看都不會看一眼。

蠱蟲的躁動讓他心情不太好，眼底彌漫著濃郁的黑，仿佛下一刻就要大開殺戒。

年長的丈夫顯然沒想到他是這種想法，愣了許久才反應(yīng)過來，有些失語：“……那些藥只對苗疆的蠱蟲有特殊反應(yīng)而已，對普通人反而有好處，可以促進睡眠，阿九姑娘喝了魚湯能夠得到更好的休息?！?/p>

少年這才微微收斂纏繞周身的戾氣，態(tài)度再次恢復(fù)一貫的事不關(guān)己。

年長的丈夫?qū)λ@瞬息間的變化感到愕然，他沒想到傳說中殺人不眨眼的那位苗疆月主竟是這樣的少年。

若非下午偶然發(fā)現(xiàn)那位阿九姑娘頭發(fā)上的易容蠱，他怎么也想不到惡名昭著的苗疆月主就在他家中。

易容蠱脾氣極大，只有馴服所有蠱的苗疆月主才能能夠隨意驅(qū)使，若非得到月主的同意，易容蠱一旦碰到普通人類，會立刻毀掉那人的臉。

苗疆月主在我家蹭吃蹭喝。年長的丈夫此時的心情有些復(fù)雜。

也不能說月主是蹭吃蹭喝，畢竟他親手替他們夫妻倆準(zhǔn)備了足以過冬的柴火和滿滿一缸的清水。

可也正是因此，才讓人更加懷疑這位陰晴不定的苗疆月主究竟想做什么。

年長的丈夫冷靜地看著少年，注意著他的一舉一動。

少年根本沒有在意他的打量，抬手摁住袖中一只被惹怒的攝心蠱，攝心蠱的殺性比食人蠱還要強烈，但凡受到一點威脅就會忍不住想要殺人。

再加上他還喝了兩碗摻了料的魚湯，引得攝心蠱愈發(fā)燥郁難當(dāng)，連帶著他的心情也很不美妙。

想殺人。

少年緩緩抬起眼。

年長的丈夫看出他那一瞬間周身迸發(fā)的沖天殺意，不由警惕起來，死死盯著他。

少年呵笑：“怎么現(xiàn)在知道怕了？往我阿九魚湯里下料的時候，就沒想過被我發(fā)現(xiàn)之后會發(fā)生什么？”

年長的丈夫不是很想說實話，但他是個識時務(wù)的人，實話實說道：“我沒想到你喝了兩碗魚湯還能清醒地站在院子里，我下的料足以讓一頭獅子沉睡三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