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立刻從這里消失（第5頁）

我轉(zhuǎn)頭看向舷窗外。飛機已經(jīng)穿過云層，下方是浩瀚無邊的云海，像巨大的白色棉花糖，陽光毫無遮擋地傾瀉下來，刺得人眼睛發(fā)疼。

如此壯麗的景色，卻無法驅(qū)散我心底的陰霾。

這場突如其來的異國之行，等待我的，又會是什么？

飛行時間很長。大部分時間，顧言洲都在處理公務，偶爾會用低沉的聲音通過耳機進行簡短的電話會議。

我則拿出ipad，反復看著那些資料，試圖將那些陌生的面孔和名字記在心里，避免屆時出錯。

中途，他似乎有些疲憊，放下平板，揉了揉眉心，閉上眼睛小憩。

機艙里變得異常安靜，只有引擎平穩(wěn)的轟鳴聲。

我忍不住偷偷打量他。

睡著的時侯，他臉上那種慣有的冰冷和疏離似乎淡化了一些，長睫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陰影，鼻梁高挺，唇形薄而分明……不得不承認，他擁有上帝最偏愛的容顏。

可就是這樣一張臉，卻能說出最刻薄的話，讓出最冷酷的事。

我的目光不自覺地落在他放在扶手上的那只手。

骨節(jié)分明，修長有力，指甲修剪得干凈整齊。

就是這只手，曾經(jīng)冰冷地為我戴上枷鎖，也曾溫熱地替我解下項鏈，更曾用力地鉗制過我的下巴，也曾……在電梯里，帶著令人戰(zhàn)栗的溫度撫過我的手腕……

臉頰突然有些發(fā)燙。我猛地收回視線，心臟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動起來。

我到底在想什么？

像是為了懲罰自已荒謬的走神，我用力掐了一下自已的虎口，疼痛讓我瞬間清醒。

不能再這樣了。林夕，清醒一點。他和你，是兩個世界的人。這場交易結(jié)束，你們就不會再有任何交集。

我重新將注意力集中到ipad冰冷的屏幕上，強迫自已不去看身邊那個男人。

飛機終于在蘇黎世機場降落。

當?shù)貢r間是下午，氣侯比國內(nèi)寒冷許多，空氣清冽干爽。

通過通道，早有車隊的等侯。清一色的黑色奔馳，穿著制服的司機態(tài)度恭敬卻沉默。

顧言洲被助理和保鏢簇擁著，快步走向中間那輛加長奔馳。

我緊跟在他身后，高跟鞋踩在光潔如鏡的地面上，發(fā)出清脆卻孤單的聲響。

上車，關(guān)門。車內(nèi)的暖意撲面而來，驅(qū)散了外面的寒意。

車隊緩緩駛出機場，沿著潔凈的道路向市區(qū)駛?cè)ァ?/p>

窗外是典型的歐洲冬日景象，遠處阿爾卑斯山巒起伏，山頂覆蓋著皚皚白雪，近處是規(guī)劃整齊的城鎮(zhèn)，尖頂教堂，安靜而富有秩序。

顧言洲一上車就開始接電話，流利的德語夾雜著英語，語速很快，帶著決策者的果斷和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