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飄著苦澀的藥香,混合著淡淡的皂角味。
炕上躺著個二十八九歲的婦人,穿著半舊的藕荷色襦裙,臉色蠟黃的像陳年的宣紙,嘴唇干裂的起了皮。
“這位是?”蕭辰揉著被拽疼的手腕問道。
劉鐵鋼撲到炕邊,鐵塔似的身子癱坐在地,震的炕上的藥碗直晃悠。
“巧云啊……”劉鐵鋼用袖子小心翼翼的擦去孫巧云額頭上的汗,粗壯有力的胳膊此刻卻抖得像個孩子:“你要是走了,我可咋活啊……”
此時。
孫鶴齡揉著被撞疼的老腰走了進(jìn)來,嘆氣道:“這是我侄女,孫巧云,守寡三年……”
在孫鶴齡斷斷續(xù)續(xù)的闡述下,蕭辰漸漸明白了來龍去脈。
孫巧云是個寡婦。
三年前,丈夫意外暴斃,閑來沒事的她就去孫鶴齡的藥材鋪幫忙。
由于藥材鋪和鐵匠鋪距離不遠(yuǎn),所以時間一長,便和孫鐵鋼熟絡(luò)起來,也徹底將這個打鐵糙漢子的心勾走了。
原本。
既然劉鐵鋼不嫌棄孫巧云是個寡婦,孫鶴齡也有意撮合。
奈何孫巧云不爭氣,感染惡疾,經(jīng)常發(fā)作,好在有孫鶴齡開具的藥方,病情也能勉強(qiáng)控制。
只不過。
前幾日的病癥明明已經(jīng)壓制住了,但今天卻突然加重,已經(jīng)陷入昏迷之中,氣若懸絲。
“老孫頭開的藥方屁用沒有!”劉鐵鋼突然扭頭吼道,噴出來的唾沫星子濺到孫鶴齡的臉上。
孫鶴齡默默用袖子擦了擦,并未反駁。
劉鐵鋼緊緊抓著蕭辰的胳膊,哭訴道:“蕭老弟,你醫(yī)術(shù)高明,三兩下就治好了我的勞損,肯定有辦法救巧云,對不對?”
蕭辰有些無語。
我是殺手,不是醫(yī)生,真把我當(dāng)萬能的了?
難道是上輩子殺人太多,所以這輩子一個勁的讓我救人?
“鐵鋼大哥?!笔挸桨矒岬溃骸拔疑瞄L的是針灸正骨,屬于外科,孫大姐這明顯是內(nèi)癥,我實在……”
“什么外科內(nèi)癥!”劉鐵鋼突然激動起來,拳頭砸在抗沿上:“老孫頭那苦湯藥根本不管用!”
被點(diǎn)到名的孫鶴齡聞言翻了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