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shí)。
一名手下弓著腰快步走進(jìn)來,在距離軟榻三步遠(yuǎn)的地方站定。
他偷眼瞥了下主子的臉色,這才壓低聲音道:“大人,血刀寨那邊…還沒查出來他們在謀劃什么?!?/p>
吳廉緩緩睜開眼,燭光映照下,那雙狹長的眼睛里閃過一絲陰冷的寒芒。
“呵,張梟……”他輕輕冷呵了一聲,慢悠悠的吐出這個(gè)名字:“看來是翅膀硬了!”
他突然伸手,一旁的侍女連忙遞上溫度剛好的雨前龍井。
抿了口茶,吳廉突然話鋒一轉(zhuǎn):“楊師爺呢?這個(gè)時(shí)辰在做什么?”
手下臉上立刻堆起諂媚的笑容:“回大人,怕是早就睡下了,屋里連個(gè)暖床的丫頭都沒有,寂寞的很……”
“哈哈哈!”吳廉突然大笑起來,笑聲震的房梁上的灰塵簌簌落下。
他一把推開正在捶腿的侍女,猛地站起身,官袍下擺在燭光中劃出一道凌厲的弧線。
“二十幾個(gè)差役就想翻天?”
吳廉踱步到窗前,望著縣衙外漆黑的夜色,聲音帶著刺骨的寒意:“就算他的靠山雄偉,但在這平安縣……”
他突然轉(zhuǎn)身,臉上的笑容猙獰的讓人心驚:“我吳廉就是天!”
手下立刻跪倒在地,額頭抵著冰涼的地磚:“大人英明!”
砰!
就在這時(shí),一聲巨響震徹縣衙,厚重的紅木門轟然倒地。
吳廉手中的茶盞‘啪’的摔得粉碎,茶水濺在他絳紫色的官袍上。
“混賬東西!”吳廉勃然大怒,額角青筋暴起:“哪個(gè)不長眼的……”
話音戛然而止。
楊奇正一襲青衫立在月光下,身后十幾名差役手持明晃晃的鋼刀。
“縣令大人好雅興啊。”楊奇正冷笑道,目光掃過軟榻上瑟瑟發(fā)抖的侍女。
吳廉瞇起眼睛:“楊師爺,去了趟江州城,連規(guī)矩都忘了?”
“規(guī)矩?”
楊奇正突然從袖中掏出一卷黃綾,‘嘩啦’一聲抖開:“吳廉,你勾結(jié)血刀寨,與張二愣合謀走私,欺壓百姓,大肆斂財(cái),這些罪證夠不夠講規(guī)矩?”
吳廉瞳孔驟縮。
他沒想到楊奇正會(huì)突然直接捅破窗戶紙。
不過,他很快便恢復(fù)鎮(zhèn)定,慢條斯理的整了整衣冠:“就憑這些?楊奇正,你以為帶著十幾個(gè)差役就能……”
話未說完。
門外突然響起一道市儈幽冷的聲音:“那,如果再加上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