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含珍倏然起身,一撩裙擺,直接在景華琰面前跪下。
“陛下,妾是冤枉的,根本不知他們在說什么!”
景華琰沒有看她,任由她跪在地上,只是睨了一眼重新跪直身體的錢小多:“你說。”
錢小多好似發(fā)狠了,他道:“陛下也知,小的同青黛原都在聽雪宮伺候,早就相熟,今日清晨,青黛慌慌張張尋到小的,說……”
“說她偷偷聽見小阮娘娘吩咐旁人,要謀害一名繡娘?!?/p>
民女想要什么,陛下都能給嗎?【一更】
事已至此,只能盡量降低罪罰。
阮含珍此刻倒是冷靜下來。
她沒有再求饒,只安靜聽錢小多要說什么。
錢小多繼續(xù)說:“我們都不認識那個繡娘是誰,不知道小阮娘娘因何要害人,但青黛和小的都是戴罪之身,能活著已經(jīng)是陛下恩賜,因此,都想要立功贖罪?!?/p>
這個邏輯非常穩(wěn)妥。
錢小多和青黛如今只是掃洗宮人,是整個長信宮的最底層,他們都牽扯進棠梨閣的案子,即便沒有趕出宮闈,也只能掙扎求生。
沒有機會,或許五年十年都還是掃洗宮女,那日子就太難過了。
想要戴罪立功,再正常不過。
“當(dāng)時小的也沒多想,立即就去了寶成齋,倒是真的救下了這位繡娘。”
錢小多說著,忽然落了淚。
他眼睛通紅,滿眼都是哀傷:“曾經(jīng)想救的無能為力,如今能救一人也是值得的?!?/p>
話音落下,整個攬月閣都安靜下來。
桌上的茶爐咕嘟作響,燃著熱氣。
沉默在水汽里蔓延,隨著錢小多的話,眾人都回憶起曾經(jīng)明眸皓齒的女子。
只可惜,春日忽老,斯人已逝。
景華琰垂眸看向他,臉上沒有任何動容,卻是緩緩嘆了口氣。
“所以,你知道動手之人是阮寶林?”
錢小多頓了頓,頷首道:“是,小的知道。”
說到這里,錢小多索性把話都說了個明白。
這也是姜云冉一早就同他商議好的。
他深吸口氣,不敢去看身邊跪著的阮寶林,只低著頭說:“娘娘走后,咱們?nèi)兆佣疾缓眠^,不過小的運氣好,去了御花園,李中監(jiān)為人和善,知道小的在慎刑司被上了刑,還允小的多休息了三日,小的心里很感激?!?/p>
“可青黛……青黛的日子就太難過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