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景華琰,完全不像是皇帝,反而猶如一頭受了傷的狼犬,眼眸中只有嗜血的冷光。
御書房中一時很安靜。
“目的達(dá)成,便不愿意朕再碰你了?”
景華琰聲音低沉,滿含冷意。
姜云冉的呼吸慢慢平穩(wěn)下來,她抬起眼眸,平靜回望景華琰。
“原來陛下也是這等俗不可耐之人?!?/p>
她聲音低沉,因為一番糾纏,而顯得有些嘶啞。
“我原以為,陛下光風(fēng)霽月,從不為俗務(wù)煩憂,兒女情長,風(fēng)花雪月,都不曾入陛下之心?!?/p>
姜云冉的神情異常冷清。
這種冷清,卻莫名刺痛了景華琰的心。
所有的怒火都被那一個熾烈的吻揮散,此刻景華琰冷靜得可怕。
“姜云冉,朕是在質(zhì)問你,質(zhì)問你不顧安危,肆意妄為,你不要左顧而言他?!?/p>
姜云冉回答:“陛下,可是您先左顧而言他的?!?/p>
對峙這兩句,兩人瞬間就又不說話了。
方才爭執(zhí)得那么激烈,差點上演全武行,如今卻又不知要說些什么。
總覺得幼稚又可笑。
一個皇帝,一個宮妃,兩個人在嚴(yán)肅的御書房里,猶如小兒那般爭執(zhí)。
真是不成體統(tǒng)。
景華琰拉不下臉,又不肯輕易繞過姜云冉,非要她給自己一個回答。
“朕問你話,你如實回答,”景華琰道,“念在往日情分上,昨日之事,朕可以寬宥與你,但你要保證以后再不能沖動行事,無論如何,都要以自身安全為先。”
這已經(jīng)是景華琰第三次強(qiáng)調(diào)她自身安危。
姜云冉心中微動,她忽然意識到,景華琰昨日的氣憤,并不來自于她的隱瞞,也不是她同衛(wèi)新竹合謀算計阮氏,而是她自己主動跟阮含珍離開。
這個行為,觸怒了景華琰。
為何會讓皇帝陛下這般生氣,又如此憂心?甚至今日還做出這樣失態(tài)之舉。
答案只有一個。
或許,景華琰比她以為的更要在乎她。
因為在乎,因為關(guān)心,所以他才會失去理智。
姜云冉淺淺呼了口氣。
她抿了一下嘴唇,以致噙著的淚水終于緩緩流淌而下。
“陛下,您從不知下位者是如何掙扎求生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