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陰草、抓豬鼻
這日清晨,姜義照例挑了兩桶水,往山腳那片果林澆去。
初夏時節(jié),林子里透著股子新意,枝頭泛綠,腳下松軟,空氣中都是濕濕的泥香。
閨女姜耀也在,正滿園亂躥,也不知在撲什么,一蹦三尺高。
姜義低頭澆水,剛澆到
幻陰草、抓豬鼻
“更麻煩的是那致幻之性,心神不靜者,一碰便神游物外,連姓甚名誰都說不出個準(zhǔn)話來?!?/p>
說罷,他輕輕嘆息一聲:
“每回要用,都得遣人去東頭幾處州縣采買,一來一回折騰不說,那草源還斷斷續(xù)續(xù)的,不穩(wěn)當(dāng)?!?/p>
說到這,他抬頭望了姜義一眼,眼底光影微微動了動。
“瞧姜兄這身板筋骨,加之這幾月來,心神沉凝不少,說不定,能合這草的性子?!?/p>
話未挑明,意思卻已送到案頭。
姜義沒急著接話,手中木桶剛好放下,水珠順著指節(jié)滴進泥地,滲得極慢。
他站了會兒,像是衡量,又像是把方才那幾句閑談,從頭到尾細細翻了一遍。
心里卻隱隱泛出個念頭。
這位劉莊主,當(dāng)初傳那一篇坐忘論,莫不是從那時起,就打著這般主意?
劉莊主見他神色間有些踟躕,也不催,只笑著補了句:
“若姜兄應(yīng)下,這地的改法我來操持,種子也自備。種不出來,算我賠;種出來了,按市價收,分毫不少?!?/p>
說得極爽快,仿佛只當(dāng)是結(jié)個順?biāo)饲椤?/p>
可姜義聽著,卻微微蹙眉。
那幻陰草既如此要緊,他劉家又有地,有法,有種,何苦繞個彎子來托我?
念頭才起,劉莊主那頭像也看出些端倪,笑意不改,又輕飄飄補了一句:
“姜兄若真種得出,自家倒也能使些。那幾道老方雖不便外傳,可若是調(diào)成成品,便就無妨,權(quán)當(dāng)?shù)中┧幉蒎X?!?/p>
話說得不咸不淡,既無催逼,也無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