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塾館開學,莫忘了時辰。”
話頭至此,衣袖一拂,也自去了。
姜義立在院中,望著那兩個身影遠去,才折身入屋。
撥了火,灶上便升起煙火氣,熱鍋里滾著粥。
一面喚著娃兒,一面自個兒盛了一碗,便挨著桌邊坐下。
那本舊書擱在手邊,紙角卷翹,封頁斑駁。
頁上畫著幾式站樁,姿勢古拙,旁邊寥寥幾句注解,講的是扎根立勢、調息吐納的門道。
說不上玄妙,卻也扎實。
到底是衙門里流出來的真章,比自個那半熟半瞎編的五禽戲,終歸多幾分正經。
飯后,把地頭活計拾掇停當,又折回屋來。
柳秀蓮尚在榻上歇著,姜義便守在一旁,卷了袖子,照著圖譜演起式來。
先是扎馬,步子放得略低,腿一時就酸得發(fā)顫,站得有些搖晃。
又試了幾招行氣運力的法門,講究個沉肩墜肘、裹氣歸腹。
一招一式,緩緩行來,不求快,只求穩(wěn)。
這副身子骨,自然不比小伙子利索。
幸得前些時日練了些呼吸吐納,好歹不至一動就抽筋。
咬咬牙,也便撐了下來。
當爹的,總得先摸明白這樁功的門路,改日教那兩個小子時,才不至露怯。
至于那幾方藥浴的法子,參芪歸術,煎煮火候,還分什么陰陽寒熱、補瀉虛實。
瞧得姜義腦仁發(fā)脹。
還是等哪日地頭閑些,再去尋李郎中討教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