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義點頭應(yīng)著,付了藥錢,謝過老郎中,扶著柳秀蓮出了門。
回到家里,門才一推開,兩個小子便撲將上來,眼巴巴地望著爹娘。
姜義一笑,將那樁天大的喜事一說,兩小只頓時炸了鍋。
“我要弟弟!”小的喊。
“我要妹妹!”大的不讓。
你一言我一語,吵得歡天喜地,屋檐下的麻雀都被吵得撲棱棱飛了兩只。
姜義站在屋中,聽著兒子的吵鬧聲,心里那股子得意泛得正歡,仿佛連屋檐都被點上了喜氣。
柳秀蓮坐在床沿,望著面前這熱鬧場景,嘴角也帶了笑。
只是那笑意里,藏著一絲淡淡的憂色。
這等關(guān)頭,姜義的眼神自然落在妻子身上,分毫不差。
兩口子過日子過得久了,許多話不用說,心里早有數(shù)。
輕輕走近,動作里帶著些刻意放緩的溫柔,像是怕驚了什么。
伸手將柳秀蓮攬進懷里,鼻息在她鬢邊,語聲低低:
“地里的活都完了,秋豆也種得干凈,不用再惦記?!?/p>
話說一半,頓了頓,又續(xù)上一句,語氣卻淡淡的,如同家常:
“我尋思著,明日起,就去把山腳那片荒地翻出來。雖種不了糧,但果樹也好,藥材也罷,種下去,總歸有個盼頭?!?/p>
柳秀蓮聽了這話,抬頭看他一眼,眼神里藏著心疼,也藏著些不舍。
姜義笑了笑,抬手輕輕捋了捋她鬢邊的發(fā)絲,動作輕得像春天拂柳。
他知道她心疼人,可這世上哪有什么白得的福,孩子來了,是緣分,也是擔(dān)子。
姜義并不覺得重。
自個本就不是那等怕吃苦的人。
先前種地歇得多,不過是心系養(yǎng)身,不愿把一副骨頭熬得干巴巴。
如今得了那呼吸的巧門,氣血足了,筋骨硬了,力氣也跟著結(jié)實起來。
干起活來,比早年年輕時還舒坦幾分。
多做一點,擔(dān)一點,自然也是應(yīng)當(dāng)?shù)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