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次回鄉(xiāng),苦練修性法門,爹留下的丹藥,已去了大半瓶,那門坐忘論,也日日不輟地練著。
雖未至“一念不起、纖塵不染”的境界,可心神確是比往昔澄明了數(shù)倍。
真要放開手腳出招,憑這股子清明勁兒,當(dāng)有七分把握,不落下風(fēng)。
只是這州府大選,畢竟非同兒戲。
能站上場面的,哪個不是郡縣里拔尖的人物。
更有那涼州幾家正經(jīng)世家,隨便拎出一個,背后都帶著山一樣的底蘊。
隴山縣這些所謂的“大家子弟”,跟真正的世家相比,隔著的何止一條江河。
那是娘胎里就注定了的距離。
自己下過的苦功,自問不比誰少。
可心里也清楚,真若撞上哪家世家子弟,又恰好也修過性命雙修的法門……
那便不是靠一口氣、一套棍法能填平的了。
正思忖間,李文軒忽地頓住步子,像是想起樁事。
他轉(zhuǎn)過身,望著姜亮,開口道:
“姜兄在此稍候,我去去便回?!?/p>
話音未落,已轉(zhuǎn)入后院,行色匆匆。
未過多久,便又折身而返,手中多了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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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yǎng)精丹
是個素白的小瓷瓶,掌心大小,瓶口封得嚴實,瞧著是經(jīng)年未曾動用。
李文軒行至近前,神色有些不自在,他掂了掂手中的瓶子,低聲道:
“這是當(dāng)年我初進縣尉司那陣,舅舅親手給的,說是留著州府大選時再用……”
話至此處,他自己倒先嘆了口氣,輕輕搖了搖頭。
“只可惜我不中用,連個參選資格都沒混上。這一瓶東西,也就一直壓在箱底落灰。”
姜亮聽著,心里已隱隱明白幾分,卻沒出聲,只看他。
果然,李文軒將瓷瓶往他懷里一塞,動作利索得像怕他反悔。
“這東西擱在我這,也是明珠蒙塵,姜兄收著罷?!?/p>
他話一落,又像怕姜亮推辭,忙補了一句:
“不是單為你一個人收著的。這是為我舅舅,也為隴山縣的臉面?!?/p>
“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