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苦深之殤70 變化的局勢上（第1頁）

當咒語吟誦完畢后，達克發(fā)覺，自己的腦袋突然變得昏昏沉沉的，像是被人用沾水的抹布蒙蔽了各類感知器官。

整個世界仿佛都在被一聲聲回響至他耳畔的咒語所裹挾。

他漸漸感覺到對身體的控制越發(fā)困難，就像三維世界的生物軀體得到了升華，以能量體的方式突破桎梏，進入了至高維度的領域。

很快，在達克眼中，這些形狀怪異、氣味獨特的食物開始被四肢手臂以超越了人類認知的極限速度所“捕獲”、“咀嚼”和“吞咽”。

在這片逐漸被蒸騰的水霧包裹的充斥著迷離感的房間內(nèi)，達克的思維開始隨著咒語而漸漸開始脫離這個世界。

他知道，在古舊神明所能流傳下來的稀少哲學觀點中，存在一條最為獨特的論述：古舊神明的精神存在于跨越宇宙的超然位面，序位神明的軀體存在于高出宇宙的上層位面，它們的身軀不過是精神在現(xiàn)實中的投影罷了。

倘若，有人能將連通兩個位面的鑰匙找到，交到古舊、序位神明中的任何一位手中，祂們便會連通大陸世界與至高位面，使得人類這種生物得到進化，成為神明的一種。

漸漸地，一股無力的窒息感從達克的口鼻處傳來，并迅速蔓延至他的全身，他發(fā)現(xiàn)，他的精神正隨著思維對宇宙的認知過程而迅速升騰。

它突破了大氣，突破了太陽，突破了星系，開始跨越無數(shù)旋轉(zhuǎn)于宇宙間，似乎永恒不會熄滅的天體，越過了“創(chuàng)生之柱”，越過了“銀河黑洞”，直到周圍的一切開始變得越發(fā)寒冷，越發(fā)冷清，越發(fā)沒有物質(zhì)存在的氣息。

克魯斯德的科學家伊萬諾夫曾向伊凡二十二世講述過對宇宙的猜想，他表示，人類的目光所及之處，只占有宇宙的不足千分之一，而能通過科學觀測到的極限，不過是造物主在最困倦、最迷離、最恍惚間所能瞥見區(qū)域的數(shù)十倍。

而祂存在的領域，如同在最深處的白色世界中蒙上了一層巨大的，不停延展著時空、物質(zhì)、力量的夢幻之影，那處位于人類與神明無法認知的黑暗深淵中的宮殿，或許埋葬著宇宙與這個時間誕生的最終秘密。

大約是過了幾分鐘，或許是幾年，又或許是幾個紀元，達克似乎聽到了悠遠綿長的輪船汽笛的聲音，以及操著他短暫間無法理解的，使用獨特發(fā)聲器官“吹奏”的怪異腔調(diào)喊出的語言。

迅速地，周圍的世界開始坍縮，所有的聲音戛然而止的那一刻，達克的思維似乎回到了“人造湖”軍事營地，“1號軍營住宿區(qū)”的那間廚房之中。

大口喘了幾口粗氣，搖晃了幾下腦袋，驅(qū)散了幻覺帶來的混沌與宿醉感后，達克發(fā)現(xiàn)，桌上那幾盤沃夫亞精心烹飪的“克魯斯德菜肴”已然不見了蹤影，只剩下了一點看似正常的殘羹剩飯。

而沃夫亞早已呈現(xiàn)出一副醉醺醺的模樣，在抬頭看了達克一眼，紅著臉露出了不明所以的古怪微笑后，一頭栽到桌面上，很快便發(fā)出了雷霆般的鼾聲。

愣了一兩秒，達克看向手邊充斥著黃色液體的杯子，迅速明白了一切：

“原來，沃夫亞還帶了些舊帝國貴族們喜愛的飲料，好像是……叫卡瓦斯對吧。沃夫亞啊，沃夫亞，我還很少見到你喝醉的樣子呢?！?/p>

達克拿起還剩下一半的盛放著卡瓦斯的寬大扎啤杯，笑著調(diào)侃道：

“如果沒記錯的話，舊帝國的那些皇室貴族，其實并不喜愛高度數(shù)的烈性酒類，他們更喜歡這種‘溫和的飲料’。當他們感覺自己晉升位階無望，又沒有更多的目標時，便會將卡瓦斯作為一種麻痹精神的寄托。

“克魯斯德人往往對誘惑的抵抗力低下，當一件物品能夠引起精神的興奮時，我們總會變得毫無節(jié)制，直到身體被疾病摧殘，精神遭受無盡的折磨，最終失去生命，投入撒旦的懷抱。酒類如此，聯(lián)邦的掌控權如此，舊帝國的土地亦是如此。”

想到這里，達克將杯中剩余的泛黃液體一飲而盡，細細品嘗其中略帶苦澀的甘甜，盡心感受著仿若來自千年前遙遠時空的滋味，將心靈與舊帝國，與那個勃勃生機、萬物競發(fā)的和平時代聯(lián)系在了一起。

在那個時空，沒有災難、少有戰(zhàn)爭、罕見殺戮、并不荒涼，蒸汽的轟鳴不絕于耳，勞作的喊聲整齊響亮，人人臉上都掛著對未來充滿信心的笑容，商店里的貨架上擺放著琳瑯滿目的商品，街道上汽車、電車、馬車隆隆，工廠的煙囪從未落幕、田地間一片生機盎然。

沉寂在從未見過的美好幻影中的達克嘴上露出了微笑，不知是虛幻帶來的快樂，還是對“美麗新世界”的向往，漸漸地，他的眼皮越發(fā)沉重，終于進入了夢中……

與此同時，“人造湖”聯(lián)邦軍事駐地，“戰(zhàn)役指揮中心”頂樓，“戰(zhàn)役指揮中心”內(nèi)，一場有關接下來總攻“人造湖”北部控制廢棄定居點，以及舊時礦井的失落者們的會議剛剛結(jié)束。

接受會議形成的各項命令的軍官們陸續(xù)離開了會議室，大約過了五六分鐘，整個空蕩的會議室便只剩下了總指揮雅羅斯拉夫，以及副總指揮奧列格兩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