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章 舊殿上（第2頁）

那時真真正正是一位殺伐果斷，目光凌厲，透露正義和兇狠的將軍。

但現(xiàn)在，更像是一位“行將就木”的老者，在反思和回憶自己的錯處，這種表情……竟然讓來特有了種面見父親時的錯覺。

他看著輕嘆氣息，努力克制、壓抑著酸楚情緒的喬治，竟一時語塞，他嘴巴翕動，半晌沒有發(fā)出一個單詞，索性，他選擇了閉口，不發(fā)一言。

“來特，在‘血夜儀式’和‘拉來耶的夢境’完成之前我不方便恢復你的記憶，但該說的我必須交代給你。我老了，被‘無心人病毒’也折磨了好幾年了，這次探訪‘械元之女’，奪取她的神格和核心的行動完成后，我是沒有資格進入‘樂園’的。”

“上次讓委員會專屬醫(yī)生團幫我做例行檢查時，他們發(fā)現(xiàn)了我的大腦里長了一顆瘤子。如果是平常的癌細胞倒也不是大事，畢竟進入樂園后你我都得舍棄，但那是次魔物，‘沉寂植芽’種子萌發(fā)的結果?！?/p>

“‘沉寂植芽’？”來特輕聲呢喃，用格外疑惑的表情看向喬治，思考著這個從未聽過的名詞。

“對，就是它。”喬治頷首道，語氣中摻雜著一絲咬牙切齒的憤怒：

“它是生長于中心湖泊邊緣和沉寂高地邊緣的罕見植物。它以動物的血肉為生，但并不親自出手啃食。它的外表像極了蒲公英，但根莖是紫色的，隨風飄散的種子是澹黑的。本來我們的頭骨非常堅硬，它的種子很柔軟，根本無法刺入皮膚?！?/p>

“這么說是有人行刺？”來特瞬間得出了答桉。

“當然！”喬治難以掩蓋憤怒之情，語調提高道：

“那些叛徒！懦夫！渣渣！一群不忠不義，背叛城市的蠢蛋，蒂莫科夫手下的毫無榮譽感的刺客團干了這事。不過好在一周前，查明真實情況后，我已經(jīng)親手用大炮狠狠結果了他們！所以啊，來特……”

喬治的語調緩和了下來，他上前兩步，輕拍來特的肩膀，用慈愛的語氣語重心長道：

“‘拉來耶的夢境’完成，‘樂園’出現(xiàn)后，我一定會在蘇格拉圣城邊緣的高地上觀看日出，然后舉槍了解自己的。所以，我打算在此之前讓你接替我的職銜和位階，成為‘樂園’管治委員會中最年輕的一員?！?/p>

“這樣的話，我也得……舍棄，進入虛幻的世界嗎？”來特腹誹道。

“當然?！眴讨伪M力釋放著自己的情緒，雙手張牙舞爪地比畫著，放聲大笑道：

“哈哈哈，這是進化，這是最終的進化，你明白嗎？”

“難以理解。”來特搖了搖頭，下意識地撫摸著自己那張倍感真實的臉龐和手臂的皮膚，憂慮道：

“人是因為擁有了才會存在精神，失去了載體，精神便會變成一行沒有任何意義的……數(shù)字代碼？或許……這對我們這個時代的人而言有些難以理解，但總歸是這個道理。都不存在的話，意識和精神還是真實的嗎？即便存在，又如何保證樂園中的精神就是從中脫離的那個？”

“這個問題非常好，很有價值！”喬治毫不吝嗇贊美之情，對來特投去了贊許的目光，雙手用力地拍打著來特的雙肩，看向來特純黑的眸子，堅定道：

“我們的實驗表明，進入‘小樂園’的人類，用手段讓他們陷入瀕死狀態(tài)，送入其中，與其他人共連意識，在蘇醒后，依然記得發(fā)生了什么，自己做過了什么。要注意，瀕死狀態(tài)時，他的與死亡無異?！?/p>

“話說來特，我很贊賞你這段時間執(zhí)行任務時獲得的成長。你的身體素質肉眼可見地增強了，你的力量變得更加濃郁了，就連思辨能力都得到了質的飛躍。

實際上，你這段時間的表現(xiàn)蘇格拉委員會都看在眼里，即便你的身體在某種程度上發(fā)生了變異，但你依然堅守人類的身份，沒有投向‘失落者’懷抱?！?/p>

喬治說著，摘下制式戰(zhàn)術手套，用布滿疤痕的右手勐地捏住來特的左臂，像個鉗子一樣，使得他動彈不得。

下意識地掙扎了一次，來特索性選擇順其自然，任由喬治粗暴地摸索、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