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nèi)陷入了一陣沉默。
陽光透過車窗打進來,林茉卻依舊感覺到了一陣寒冷。
她目光深深的落在四弟的身上,眼眶紅了。
本能讓她沒有流下淚,她從不在弟弟們面前流淚。
但張楠直接抽泣出聲,“該死的人販子,我與他們不共戴天!”
講述過往經(jīng)歷的時候,紙巾在紀(jì)安的手里被撕成了一小塊一小塊。
被拐賣的那一年他七歲,成功逃跑的時候已經(jīng)十歲了。
“我們跑了一整夜才跑出那個山村,我提前教導(dǎo)珍姨看起來像個正常的大人,只是帶我出去玩,一路上跌跌撞撞,最后回到了京北?!?/p>
林茉一直知道四弟是很聰明的,他的智商其實是高于二弟和三弟的。
他能夠鎮(zhèn)定自若的自救并不奇怪。
深吸了一口氣,林茉說:“回了京北你應(yīng)該去找二哥,他不會不管你和珍姨?!?/p>
她的語氣很平靜,不是責(zé)怪。
當(dāng)然她不會把四弟的遭遇攬在自已身上,她那時候已經(jīng)死了,無能為力。
能怪二弟嗎?
這也不是二弟的錯。
錯的是那些沒有良知的人販子還有買家!
“我不想自已和珍姨拖累了二哥和三哥。”
紀(jì)安聲音很低。
珍姨是他帶出來的,是他的責(zé)任,不是他們的。
“幸好貧民區(qū)的生活成本很低,讀書還可以申請到生活費,我還可以打一些工,養(yǎng)得起我和珍姨?!?/p>
紀(jì)安語氣放的輕松了一些。
林茉濃而長的眼睫垂下,在眼瞼處掃下一片陰影。
還真是多虧了謝觀硯的慈善基金會,要不然真不知道四弟帶著精神有問題的珍姨怎么生活。
“我都找到你了你還跑什么?有什么事情不能跟姐姐說?”
林茉想想還是有點氣。
如果前天他就跟她回去了,昨晚他們就不會被打了!
紀(jì)安抬頭看向副駕駛,“那個男人從來沒有放棄過尋找我和珍姨,在見到你之前我在京北碰到過他一次,我跑掉了,但我知道他絕不會放過我和珍姨?!?/p>
“那人心地毒辣,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我怕到時候他會對你不利,姐姐,我不敢賭?!?/p>
姐姐是無辜的。
所以他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