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高大的男人跑過來,看到老康頓時淚如雨下,張開嘴巴,過了好幾秒才發(fā)出聲音。
“老師!”
老康看著雙鬢發(fā)白的愛徒紅了眼眶:“哭什么,你老師我是走著回來的,又不是裝盒子里被人送回來。”
“老師,我錯了?!蓖降懿粮裳蹨I:“組織已經給您安排了住處,我?guī)ァ!?/p>
老康跟著他走,又說:“你安排一下,周末我要見幾個老朋友。”
秦邦彥這個周末沒有安排工作,特地騰出時間在家里接待剛剛平反回京的老友。
差不多到約定的時間,秦邦彥走到家門口,親自迎接老友。
小汽車開到門口停下,老康從車上下來,兩個老頭見面一句話沒說,雙手緊緊握在一起。
良久,秦邦彥才感嘆:“老家伙,你受苦了。”
進了屋,秦邦彥給老康沏茶:“你最喜歡的普洱,上等貨,我為了招待你花了不少功夫才買回來的?!?/p>
老康抿了一口:“你個摳門鬼,喝你一口茶還要四處嚷嚷?!?/p>
秦邦彥哈哈大笑。
十年未見的老友只互相說了一兩句話,關系就仿佛回到了從前。
笑過以后,秦邦彥心情很復雜:“我都怕你死在外面。”
“差點就死了。”老康又抿了一口:“去年病得快死,運氣好遇到一個善良的小伙子救我一命?!?/p>
“哈哈哈?!彼炊α似饋恚骸袄锨?,我運氣沒你好,但也不算差?!?/p>
秦邦彥確實運氣好,他當年被人背叛陷害,下放沒兩年就平反回京,又過了幾年,局勢動蕩,包括老康在內好多人都遭了罪。
他反而因為已經被批斗過一次,沒人針對他了,安安穩(wěn)穩(wěn)躲過一劫。
有些話點到即止,老康坐姿隨意,開始打量秦邦彥的家。
墻上掛著好幾張照片,其中一張,是年輕時的秦邦彥抱著個小孩,在天安門前的合照。
老康抬了抬下巴:“那個小孩,是秦楓?”
秦邦彥眉頭下意識挑起:“你認識我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