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依依對于今晚的襲擊并非全無預(yù)料。
陸停舟特地請段云開保護她,說明青陽縣未必很安全。
從她住進小院開始,她每天都做好了迎接危險的準(zhǔn)備,但也談不上特別擔(dān)心。
陸停舟既然敢把她送走,就不會讓她出事,她對他有這個信心。
但她不想給人添麻煩,所以借著刺繡的理由待在屋里,整日閉門不出。
她更擔(dān)心的反而是陸停舟。
他一定在籌謀什么,才會堅持把她送走。
今晚小院遇襲,她第一個想到的便是,不知六盤村怎么樣。
她問了段云開,段云開的回答輕描淡寫,讓她不用擔(dān)心。
可她怎么能不擔(dān)心呢?
聽說襲擊小院的是梅家的漏網(wǎng)之魚,他們打聽到池依依住在這里,想殺了她向陸停舟示威。
既然這群匪徒連陸停舟的家眷都不肯放過,對于陸停舟本人,怎能少得了報復(fù)。
說不定在他們向池依依動手的同時,六盤村已經(jīng)遭到了更加兇猛的襲擊。
池依依相信陸停舟一定有所準(zhǔn)備,否則段云開不會如此冷靜,但心底的擔(dān)心并未因此而減少。
她只能讓自己忙一些,將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按下去。
這一忙就忙到深夜。
院子里的人都散了。
月光灑在地上,照著角落里新搭的雞窩。
白天嘰嘰喳喳的小雞崽們也都睡了,偶爾發(fā)出一兩聲輕鳴。
玉珠端著燭臺走過來,輕聲道:“六娘,快三更了,進屋睡吧?!?/p>
池依依應(yīng)了聲:“我看你剛才還在灶臺上忙,在弄什么?”
玉珠道:“我泡了些香菇和干筍,明早給大伙兒蒸香菇大筍包。”
池依依笑笑:“你也累一天了,快去歇著吧?!?/p>
“我不累,”玉珠猶豫了一下,“就是……不太敢睡?!?/p>
池依依摸摸她的腦袋:“還是被晚上的事嚇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