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靜地開口,聲音低沉悅耳:“樓道燈壞了不安全,我順手修了?!?/p>
他說完,沖她點了下頭,便邁開長腿,徑直下樓離去。
沈知瑤莫名其妙地撓著頭進了屋,心里還在嘀咕:“啊,現(xiàn)在的公安同志,還管換燈泡?”
沈家小屋里,沈知意對外面發(fā)生的一切毫不知情。
她正喝著母親燉的雞湯,雞湯的暖意順著喉嚨一直滑到胃里,讓她感受到了久違的寧靜和安穩(wěn)。
這種安穩(wěn),是她在蕭家從未感受過的。
“慢點喝,剛盛出來的,小心燙?!背棠钊A坐在旁邊,心疼地看著大女兒蒼白的臉。
沈知意點點頭,目光卻落在了母親鬢邊不知何時又多出來的幾縷白發(fā)上,心里直發(fā)酸。
她視線一轉(zhuǎn),定格在墻角那臺蒙著灰布的舊式“蝴蝶牌”縫紉機上。
那是母親的嫁妝。
縫紉這門手藝,就是母親手把手教她的。
上一世,她沒日沒夜地踩著踏板,手指被針扎了無數(shù)次,眼睛熬得通紅,就為了多做幾件衣服,多掙幾毛錢補貼家用。
不然就憑蕭和安每個月10塊錢,全家都得喝西北風(fēng)。
但她日日夜夜的辛勞,換來的不是體諒,而是婆婆的挑剔和蕭家人的理所當(dāng)然。
沈知意放下湯碗,在程念華的攙扶下,一步一步,慢慢走了過去。
烏黑锃亮的機身在燈光下泛著光,機身上“蝴蝶”兩個字依舊清晰。
她的手指拂過冰涼的金屬踏板,那熟悉的觸感,像是喚醒了她骨子里的什么東西。
這一世,她不會再這么傻了。
從現(xiàn)在起,她手里的針線,只為家人,只為自己!
她要用這一針一線,重新裁出一片天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