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從入座開始就抄著手靠在椅背里沒說話,只是用一種全新的審視的目光打量著他,好似在看一個陌生人。
談稷終于被他看得有點受不了,放下手里的酒杯,對宗政說:“哥們兒,你要看到什么時候?”
宗政笑了笑,微微歪頭:“只是好像今天才認(rèn)識你,忍不住多看兩眼?!?/p>
餐廳里本就安靜,此言一出,更是落針可聞。
人對于氣氛里莫名充釋的攻擊意味是非常敏銳的,對桌有對小情侶中的女生就忍不住放下刀叉,朝兩人望來。
原以為是兩男搶一女、爭風(fēng)吃醋的狗血戲碼,一看到這兩人的長相都愣住了。
都是大高個,器宇不凡,不說長相氣度,就這一身不俗的行頭都感覺不是什么一般人。
就這還需要搶女人?
以至于她都有些不自信自己是不是想岔了。
隨著時間推移,談稷唇角的社交式笑容也變淡了:“阿政,我不想跟你吵架?!?/p>
雖算不上語重心長,也帶著幾分疲累。
兩人從坐下到現(xiàn)在,僵了快有半個小時了。
談稷是個講究效率的人,如果對面是別人,他早就甩手走人了。
當(dāng)然也有別的緣故。
——這件事確實也是他理虧。
其實他們這個圈子里的人也很好理解,人一旦擁有太多,在兩性從屬關(guān)系上都很難平等。
圈外那些姑娘甚至圈里面的一些,有太多想從他們身上謀取利益的,欲望直白而濃烈,司空見慣見怪不怪,所以他們也很少把那些女孩當(dāng)回事。
方霓是宗政第一個帶來玉泉山見他的姑娘。
那時他病了,在他爺爺那兒療養(yǎng),一般人都見不到。
宗政在電話里央求說,他那兒清凈,他女朋友是學(xué)設(shè)計的,還在念書,需要清心靜氣,能不能寄放在他那兒兩天。
談稷彼時耐心聽他說完,然后一口回絕,理由是不方便。
倒也不是虛言,那地方本就不是一般人可以隨便進出的,一來二去各種報告、走程序都很繁瑣,麻煩得很。宗政的女朋友又不是宗政,他才懶得管。
一般這種時候宗政都會知難而退,他看著開朗實則是個心細(xì)如發(fā)的人。談稷較他年長,宗政習(xí)慣遷就,其實大多時候他們是互相遷就。
那天他一反常態(tài),在電話里又跟他說,他要出差一段時間,不放心她一個人留京。
“什么天仙,還怕被人搶了去?”談稷嗤笑,唇邊銜一絲笑意,“哪個女朋友?我見過嗎?”
意思是先通個氣,免得到時候見了面他叫錯名兒就尷尬了。
宗政罵了一聲,沒好氣:“哥們兒,我就這一個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