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她的角度望去,只能看到他低頭書寫的剪影,看不清他眼簾遮擋下的情緒。
方霓不確定他是不是在看自己笑話:“陳泰跟我說,你病得很嚴重。”
“所以你專程過來看我?”他笑,悠閑地合上文件后抬頭,目光停留在她不滿的小臉上。
方霓覺得自己中計了,臉僵得很。
她轉身要走,身后傳來咳嗽聲。
她的腳步又生生停下,回頭半信半疑地盯著他:“別又唬我!”
“沒唬你?!彼畔率?,臉上還有劇烈咳嗽后未曾褪去的紅潮,倒顯得臉色不太正常的病態(tài)。
眼底的戲謔淡去,才能窺見幾分愁緒。
不過轉瞬即逝,方霓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以前總覺得他心思多,但總有情緒外放的時候,如今反而更難揣測了。
從前意氣風發(fā)、恣意恣睢的時刻,反倒少了。
那時候不需要他去計較,因為翻遍整個四九城都沒幾個人敢惹他,現在才是情勢所迫,面向更殘酷的人情往來和斗獸場,不能再做只需憑借心意來去的世家公子了。
“你知道的,我從來不抱病喊痛的?!闭勷⑸焓郑瑢⒘硪粋纫呀浐炌甑奈募蛣偛诺寞B放到一起。
方霓眉梢微動,欲言又止。
“霓霓?!闭勷⒁凰膊凰驳赝Z氣和緩,“我有求過你什么嗎?”
他離座緩步朝她走來。
方霓杵在原地,無處可去,直到手落入他寬厚的掌心,談稷修長挺拔,如山岳一般,方霓需要勉力抬頭才能跟他平視,手抽了一下也沒抽開。
她不喜歡這種受制于人的感覺,臉色僵硬:“松開!”
談稷沒有松開,仍平直望著她:“前日領導喊我,談了三個多小時。”
方霓微怔,意氣一下子散了,驚疑不定:“沒事吧?”
“周誠的事兒,有點兒麻煩?!彼挂矝]夸大其詞。
方霓看他肅穆的神情,覺得更可信,一般的事兒陳泰也不會特地喊她過來。
余光里看到桌角還有一份冷透的快餐,她說:“你先吃飯吧,有什么一會兒再說?!?/p>
她語氣挺別扭的,“不是胃不好嗎?”
“好,一會兒再說。霓霓,我有很多話想跟你說?!闭勷⑿α诵?。
方霓本能地避開了他的目光,耳尖發(fā)燙。
談稷拿了快餐盒去往內置廚房熱。
000
踮起腳尖吻了吻他干涸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