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接吧?!彼抗饴渌道?。
還在震。
方霓有點(diǎn)無奈地接起來,聲音悶悶的,帶點(diǎn)兒埋怨:“喂——陳秘書,您找我有什么事嗎?”
明知故問,陳泰找她,必然是因?yàn)檎勷⒌氖聝骸?/p>
果然聽得陳泰苦笑一聲,
卻不在電話里說:“可以見面聊嗎?”
他語氣鄭重。
方霓沉默了會兒,點(diǎn)頭應(yīng)允下來。
“對不起,我有點(diǎn)事情要離開一下,我……”方霓內(nèi)疚地望向鐘眉。
她卻是一副了然模樣:“去吧?!?/p>
方霓真切地從她眼底看到了盡在不言中的笑意,臉上更無言的燒。
和談稷就像一條繩子上的蚱蜢,怎么都分不開,主觀上想分開,客觀上也根本做不到。
鐘眉曾對她說過,旁觀者清,她瞧著并不像是放得下。
方霓沉默不語。
路上她乘的快車,因?yàn)槁吠倦y行還是花了不少時(shí)間,趕到中源樓下,已經(jīng)是上午11點(diǎn)。
一路上想著陳泰跟她說的事,心里跟火油煎似的,腳下像踩了風(fēng)火輪。
走廊里一片安靜。
辦公室的門就在這樣的安靜中被她撞開,火急火燎的聲音突兀地響起:“談稷——”
靠南一面的落地窗簾盡數(shù)放著,屋子里光線暗淡。
一身正裝的談稷坐在辦公桌后,眉眼疏淡,肩上披著件同色的長外套,手里正翻一沓資料。幾個(gè)下屬侯在一旁匯報(bào)公事,氣氛蠻嚴(yán)肅的,不知道說到了什么地方,乍然被她打斷,幾人都朝她望來。
方霓如芒刺背,別說后退,連動彈一下的力氣似乎都失去了。
她就那么無措地杵在那邊,心里罵死陳泰了。
談稷握拳抵在唇下咳嗽了一聲,斂了眼皮繼續(xù)書寫,話卻是對其余人說的:“今天就到這里吧?!?/p>
待他簽完,陳泰上前把合上的文件接過來,準(zhǔn)備拿去下面的部門。
人魚貫出去,從方霓身邊穿過。
她覺得他們像魚群,自己是沉沒在深海里的礁石,巋然不能動,臉皮上密密麻麻的。
也不知道這些人里有幾個(gè)認(rèn)識自己?
“在想什么?”談稷沉聲問她。
從她的角度望去,只能看到他低頭書寫的剪影,看不清他眼簾遮擋下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