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每每想到女兒小小年紀就要自梳入奉心堂,他心里難免還是有些苦澀,因此一得知陸歡歌出事,馬上就過來了。
“父親!”陸歡歌光著腳從屋里跑出來,緊緊抓著陸奎的胳膊,煞白小臉上滿是驚恐。
“父親,姐姐要殺我,真的……她要殺我!”
陸奎看到她頸下的印痕,瞳孔驟然緊縮。
他是習武之人,自然清楚得用多大的力道才能留下這樣的痕跡。
這真是沖著要命去的。
“為何?她為何要殺你?”
陸歡歌光哭不說話,忍冬跪下,抽噎著說:“是因為尖尖。小姐面圣謝恩后出宮,在宮門前碰到她,她對小姐出言不遜,奴婢就打了她一巴掌,結果被三小姐瞧見了?!?/p>
“她不光讓尖尖把奴婢打成這個樣子,還要掐死小姐,若不是被鄴王殿下撞見,小姐估計已經(jīng)……”
憶及那個畫面,忍冬止不住的發(fā)抖。
兩人的傷做不得假,從骨子里透出來的驚懼也不似偽裝,陸奎一瞬間火冒三丈,憤憤朝門口走了兩步,冷風一吹,又馬上想起陸未吟已經(jīng)今非昔比,踉蹌兩步順勢扶住門框,裝出氣到頭暈的樣子。
虞氏默默掀了個白眼,還得配合著演戲,急忙上前將人扶住,“將軍息怒,大夫說您不能再動肝火,您可要緊著自己的身子呀?!?/p>
攙回椅子,陸奎埋著頭,把桌子錘得砰砰響,“孽障,真是個孽障,對自己親妹妹竟也下得去如此狠手!”
陸歡歌赤腳站在冰冷的地上,柔弱可憐的抹著眼淚,心底一片漠然。
她豈會不知道陸奎是什么德性?
別說是她,今日險些被掐死的人就算換成大哥,估計父親也是這一出。
“父親?!?/p>
陸歡歌走去陸奎面前跪下,仰起一張遍布淚痕的可憐小臉。
“女兒好怕,好怕姐姐下回又找別的理由再下殺手,既如此,女兒不如早些動身去奉心堂,好歹還能留條性命?!?/p>
陸奎眸光微閃。
如今陸歡歌傷已大好,他正擔心她不肯去奉心堂,再生出點別的事端來。
聞言,假意沉思片刻,順勢道:“如此也好……”
陸歡歌吸了吸鼻子,“只是父親,女兒聽說那奉心堂的掌事姑姑是個貪好黃白的,要想過得太平,就得給足孝敬……”
陸奎身后,虞氏眉梢一挑。
呵,搞了半天,敢情在這兒等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