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未要你背叛?!鄙驈┲犻_眼,目光溫柔得能將人溺斃,“我只是希望,你能為你自己,活一次。”
“為我?”水云-遙凄然慘笑,“沈彥之,你何其天真!這世道,從來都是弱肉強(qiáng)食,哪有為自己活的道理!”
她猛地收回長(zhǎng)劍,決絕地轉(zhuǎn)過身,用顫抖的脊背對(duì)著他。
“你走。趁我還沒改變主意?!?/p>
沈彥之沒有動(dòng)。
他看著她單薄的背影,心中只剩無盡的疼惜。
“云遙,你告訴我,究竟是誰在逼你?”
“你原本,不是這樣的?!?/p>
水云遙的肩膀劇烈地聳動(dòng)起來。
良久。
她用嘶啞到極致的嗓音開口。
“你想知道?”
“好,我告訴你?!?/p>
她豁然轉(zhuǎn)身,淚痕遍布的臉上,是一種冰冷的、赴死般的決絕。
“魏家,早就與我靖川有約?!?/p>
“他們負(fù)責(zé)在臨境朝堂制造混亂,說服皇帝歸還土地城池,最好能借皇帝的手,除掉與我靖川為敵的陸家軍!畢竟魏家富可敵國,最怕打仗?!?/p>
“事成之后,靖川會(huì)保住魏家的榮華富貴?!?/p>
沈彥之的血色瞬間褪盡。
“你說什么?”
“你以為今日朝堂之上,構(gòu)陷寧安王府的證據(jù)從何而來?”水云遙的笑聲里滿是自嘲與悲涼,“那封信,是魏家偽造。那個(gè)人證,是魏家收買。就連我的指證,也是魏家教我說的!”
字字句句,都像重錘,砸得沈彥之心口劇痛。
“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他的聲音都在抖。
“因?yàn)槲蚁胱屇闼纻€(gè)明白。”
水云遙擦干眼淚,再次舉起了劍,劍鋒上還沾著他的血。
“沈彥之,你撞破了這個(gè)天大的秘密,今日,就絕無可能活著離開。”
話音落下的瞬間,她閉上眼,咬緊牙,長(zhǎng)劍撕裂空氣,直直刺向沈彥之的胸口!
這一劍,她用盡了全力。
可就在劍尖即將觸及心臟的前一剎那,她的手腕,終究是微不可察地偏了一分。
“噗——”
利刃入肉的聲音沉悶而絕望。
沈彥之難以置信地低下頭,看著穿透胸膛的劍,身體的力氣被瞬間抽空,緩緩向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