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時孤身一人,事情反倒好解決起來。
花冉勸她喝下一劑湯藥,落了孩子,好生將養(yǎng),將來照樣可以尋一戶好人家。
于是這劑湯藥熬好了送到面前,葉蓁卻遲遲不喝,甚至連身體控制權(quán)都交與謝懷安,幾日來不曾再出現(xiàn)。
其實說是“幾日”,不甚準(zhǔn)確,因為自從這碗湯藥端上桌,日月就不再流轉(zhuǎn),湯藥始終熱氣騰騰。
謝懷安意識到這定是葉如珠執(zhí)念之所在,不敢妄動,將幾人召集到此處,共同商討對策。
“葉蓁自己遲遲不喝,說明是不想喝唄,咱們順意而為即可。
”燕決明撐著腦袋,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豈可如此草率,”寧笑白急了,背著手在屋里走來走去,“若是弄錯了,被困在此境中,又該怎么是好?你我現(xiàn)在借用的是旁人身體,身無靈力,又沒辦法強行破境。
謝師兄,你肯定有辦法是不是?”“依在下看,還是喝了吧。
如蘇道友所言,葉蓁當(dāng)年并未飲用此湯劑,若是葉如珠對此抉擇滿意,又為何會心生執(zhí)念,以至于造出此境?”謝懷安輕敲桌面,卻依舊沒去動湯劑,而是將目光望向蘇妙青,似乎在尋求肯定。
蘇妙青緊蹙眉心,想起在地宮中聽到的爭吵,想必多年來這樣的爭吵必不會少,或許偶爾為葉如珠聽去,加之自己反復(fù)遭受身體腐爛之痛,一不愿連累母親傷心,二不愿繼續(xù)痛苦,生出若是自己從未出生之心,未必不可能。
她沉吟片刻,將這番猜想敘述一番,又道:“我曾無意中見過花冉與葉蓁記事的簿子,其中所敘之事,與我們所歷之事有些出入,也就是說,我們目前所經(jīng)歷的這些事不過是葉如珠的想象,不可全信。
”“那到底是喝還是不喝???”寧笑白圓臉皺成一團。
半晌,無人應(yīng)答。
“不喝,”謝懷安忽然堅定道,“我們不過是外來人,當(dāng)年葉蓁面對此情此景,個中滋味,又豈是你我所能體會。
既然她選擇不飲湯劑,自然有她的道理。
”“的確。
只是,也不知道葉如珠是否讀過她母親的札記。
葉蓁當(dāng)年孤苦飄零,視腹中孩兒為她唯一的親人,因此堅決要生下。
她自覺此舉自私,多年來心存愧疚。
”蘇妙青一嘆。
“一個做母親的心,你我的確是不能體會了。
只是當(dāng)年要是沒有葉如珠,葉蓁說不定就尋了短見。
”寧笑白搖搖頭。
謝懷安端起桌上的湯劑,“那我們最終的選擇就是,不喝?”幾人面色凝重,點了點頭。
謝懷安頷首,手腕一翻,將碗中湯劑盡數(shù)傾倒在地。
隨著最后一滴藥汁落地,天地忽而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