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他畫這幾張圖少說畫了上百遍,早就畫吐了,閉眼都記得下一筆的走向。
手掌大小的畫不需要太多細節(jié),兩三分鐘畫一張豈不是手到擒來?
他又不追求什么意境,什么藝術(shù),只想做一個無情的賺錢打印機。
除了賣糖,秋華年一整天都在鋪子里畫畫,王誠越看越高興,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大捧的銅錢,殷切地給秋華年沏了茶,中午還專程去食肆花八文錢買了一碗大肉面犒勞他。
畫完一百張,秋華年收手,“我先回去了,明天和后天再各畫一百張?!?/p>
王誠不急,反正祭紙一天賣不完,“這一百張我先送到縣里賣,其余的等你畫好再送?!?/p>
王誠高興,給錢也爽快,點數(shù)過畫好的祭紙,直接給秋華年結(jié)清了這一百張畫的錢。
八文錢一張,一共八百文錢,加上今天賣糖的收益,秋華年馬上又能攢出一兩銀子了。
他心情愉悅地買了一斤豬肉,又去豆腐坊買了一塊豆腐,打算回家做豆腐燉肉吃。
下午五六點,不那么濃烈的太陽下,健壯的騾子小跑著,拉著滿載而歸的人返回家中。
清福鎮(zhèn)路口,兩個鬼鬼祟祟的男人看著漸行漸遠的騾車,壓低聲音交談。
“今天又買肉了,真是出息了。”
“會做糖,會畫畫,以前怎么沒見他有這能耐,吃里扒外的東西,在家時肯定藏著?!?/p>
一想到秋華年賺的錢他們花不到,這兩個上梁村來的秋家人就抓心撓肝地難受。
早知道秋華年有這個造化,他們怎么可能才兩斗高粱就賣了他!這些錢和肉明明都該是秋家的!
“我看他是鐵了心,不會和我們回去的,只要他不松口,我們就算騙回去也留不住,畢竟杜家村不是好惹的……”略年長的男人瞇起眼睛,他是秋華年的堂哥秋富。
“大哥,那怎么辦?聽說杜云瑟還有五六天就回來了,到時候生米煮成熟飯,就來不及了?!鼻锶A年同父異母的弟弟秋貴問。
秋富心里也有些焦急,突然間,他腦海里閃過下午看見的秋華年的臉,一個大膽的想法冒了出來。
“留不住,那就遠遠地賣走?!?/p>
“大哥,你的意思是?”
“我認識一個人牙子,專收好看的哥兒運到南邊去賣,我看華哥兒那張臉是有這個造化的?!鼻锔辉秸f越覺得可行。
“我先和人牙子說好,一得手就立即裝車運走,杜家村的人來問,就說他是自愿去南邊享福的,找不到本人作證,哪怕鬧起來也是咱們占理?!?/p>
秋貴覺得這個主意好,轉(zhuǎn)念又發(fā)現(xiàn)不好辦,“可這些天他出村一直有騾車接送,我們總不能潛進杜家村綁人吧?”
杜家村人住的密集,秋華年家前后左右都有鄰居,根本不可能得手。
秋富笑了,“別急,三日后就是清明,家家出去上墳祭祖,杜家村的人不可能一直跟著他,總找得到機會動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