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了一夜,天將明時才漸漸變小。
這次林紜沒再發(fā)熱,反而借著雨聲和下雨帶來的一絲涼意睡得神清氣爽。
酒兒一開始沒在房間里找到林紜時還被嚇了一跳,后來是林紜聽到酒兒的動靜,打開門探出一個頭來,才讓酒兒找到她。
原本看到林紜和葉容九分房睡,酒兒就夠驚訝了,直到用過早膳后,林紜說要把這邊的東西搬去疏風(fēng)閣,是真的把酒兒看迷糊了。
她跟著林紜把東西收拾好,其實也沒什么好收拾的,幾件衣服,林紜放著毒藥的小木盒,就足夠了。
“夫人,您這是和世子吵架了嗎?”酒兒跟著林紜把東西放到疏風(fēng)閣,這才小心翼翼地問出口。
林紜的身形頓了一下,道:“不算吧,只能說,有些事情不抱有任何期待才是最好的。我現(xiàn)在只不過是做了我從嫁進來就應(yīng)該做的事情?!?/p>
酒兒聽得懵懵懂懂,但她明白,自家夫人心情不太好,而且對世子更不滿意了。
不過沒關(guān)系,她本來也是自家夫人的陪嫁丫鬟,夫人好才是最好的。
林紜搬地方這件事自然瞞不過國公夫人的眼睛,在搬去疏風(fēng)閣的下午,國公夫人便把林紜叫去了自己的院子。
“母親?!绷旨嬒驀蛉诵卸Y,國公夫人握著她的手把她扶起來,問道:“怎么好端端的,突然要從四海院搬走呢?是不是容九做了什么對不起你的事情?”
林紜不打算把葉容九深夜去找郁晚瑤的事情告訴國公夫人,畢竟她知道葉容九的本意是什么,也知道之后絕對不會再發(fā)生這樣的事情,而國公夫人為著這件事?lián)@受怕這么多年,沒必要再說出來,徒增另外一個人的氣憤。
對她并沒有什么好處。
而且,再怎么樣,國公夫人也是葉容九的親生母親。她不能指望人家去指責(zé)她的兒子,也不好當(dāng)著人家的面去說人家兒子的壞話。
林紜便只是笑了一下,輕輕搖了搖頭:“沒有,夫君待我很好。”
“瞎說!我都聽望鳶說了,那臭小子昨兒晚上是不是去找太子妃了?是不是?”不等林紜回答,國公夫人便一臉義憤填膺:“小紜你放心,你既然進了我們?nèi)~家的門,定然不會讓你受這種委屈,等容九散值回來,我定要讓他向你道歉!”
望鳶是國公夫人身邊的大丫鬟,對府中各種小道消息都了如指掌。
聞言,林紜既沒有表現(xiàn)出很欣喜,也沒有和國公夫人一樣氣憤,又或是涌上什么委屈的情緒,只是道:“母親,不是夫君的錯,他心里有自己的成算。我只是……覺得成親這么久還和夫君睡在同一間房,好像不合京城的規(guī)矩?!?/p>
“哪來這個破規(guī)矩?夫妻一體,本就應(yīng)該住在一塊兒?!眹蛉藚s不信林紜的話,拍了拍林紜的手:“小紜,沒事的,我們都知道容九那小子糊涂,所以在這種事情上對他的要求格外嚴格,你不用有什么心理負擔(dān)?!?/p>
林紜望著國公夫人真誠的神色,心里好似有哪一塊地方被撞了一下。
可是很快,林紜便想起,自己父母的死,肅國公府也算是間接兇手,原本漸漸柔軟下來的心又重新變得冷硬。
她強迫自己忽略國公夫人的真誠,道:“母親,我也是真心的。不是什么大事,沒必要讓夫君給我道歉。”
可是她越發(fā)這樣,國公夫人就越發(fā)心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