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知府,”謝臨淵淡淡開口,眼神卻像一塊寒冰,刺破了對方精心營造的和煦氛圍
“此案從拐賣開始,至今已半年有余,如果不是平江府官員互相勾結(jié),致使百姓申告無門,根本不可能發(fā)生‘剝皮案’,此事我已修書上奏圣上,張大人還是想想如何保全自身吧!”
謝臨淵推著輪椅向他靠近,冰冷的目光瞬間轉(zhuǎn)換為蔑視,看向張知府:“本世子也告知張知府,燕春樓中第四具尸體,杜仲早已說明不是他殺的,而且此人姓甚名誰?與匪幫是否有關(guān)聯(lián)?殺人者動機又是什么?這些,都未查清?!?/p>
張知府臉上的笑容僵住了,端著茶盞的手指微微收緊。他干笑一聲:“這個……兇徒雖未能落網(wǎng),但州府之中常常有案件發(fā)生,這些下官會繼續(xù)追查,或許不必……”
“張大人”謝臨淵打斷他的話語,將那卷記錄著最后一具尸體的卷宗拍在張知府面前,謝臨淵的身體微微前傾,判官一樣審視的眼眸盯著張懷遠,給他帶來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本世子與張大人不同,頭頂懸著懸案,是睡不著覺的,況且若此人的身份另有隱情,為了江南的安穩(wěn)不會再生變故,本世子會留在平江城,協(xié)助張大人厘清此案!”
書房內(nèi)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
張知府的臉色變幻不定,那點強裝出來的從容徹底消散了,他知道自己送客的計劃已徹底落空,甚至可能自身難保。
他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最終只能擠出一個極其難看的笑容:
“……世子殿下所言,甚是穩(wěn)妥。那……便有勞世子再多辛苦幾日了?!?/p>
行館中,蕭子衿正在院子里夸夸其談他昨晚的光榮事跡。
“你們是不知道,昨夜我和追風(fēng)去趙家將那趙富貴的尸體偷出來的時候,有多不容易。你別看那趙富貴是個畜生,卻是有個好兒子,偌大的趙府,他的孩子就有十幾個,只有一個跪在靈堂里替他守靈的。
我當(dāng)時就問小追風(fēng),為什么他別的兒子都沒這么孝順?你們猜小追風(fēng)怎么說?”蕭子衿故弄玄虛地看著蘇卿卿和小桃,滿臉寫著‘快問我,快問我’。
追風(fēng)靠在一旁的柱子上,嘴里嘟囔了一句“白癡!”
“追風(fēng)說什么了呀?蕭公子!”
“看看,還是我們小桃最捧場!小卿兒你學(xué)著點,要不然就我干巴巴的說著,也太沒意思了,那說書的還有個捧場的!”蕭子衿瞪著蘇卿卿,埋怨著。
“好好好,子衿哥哥最厲害了,快繼續(xù)說吧!”
蕭子衿將手中折扇“嘩啦”一聲打開,正準備開口,突然追風(fēng)插嘴道:“我說,這趙富貴頭頂上有一片草地唄!這點事兒少主早就讓我們查清了,真幼稚,我走了,你們慢慢聽?!?/p>
蕭子衿的話憋在嘴邊,硬生生咽了回去,指著追風(fēng):“小追風(fēng),你怎么搶我的話啊!你這小子知道什么是‘頭頂長草’么?你就說!”
追風(fēng)回頭給了他一個鄙視的眼神,他就再小,也不能什么都不懂吧!
蕭子衿見追風(fēng)真的走了,就想拉著蘇卿卿和小桃,繼續(xù)將他昨晚的移尸壯舉和今早城門樓上的景觀,講給她們聽。
可是蘇卿卿覺得無聊,拉起小桃就走了,理都沒理他走了,蕭子衿一口氣憋在心里,無處發(fā)泄,又喚來舞姬陪他飲酒作樂,將他昨日壯舉講給舞姬們聽。
舞姬們紛紛捧場,蕭子衿沉浸在舞姬們“蕭公子真厲害”的話語中,沾沾自喜時,大門被人一腳踹開。
一身勁裝,英姿颯爽的女子走進來,在蕭子衿目瞪口呆中,伸手拉過那名夸贊蕭子衿厲害的舞姬,那名舞姬不受控制地在空中旋轉(zhuǎn)了一個周天,穩(wěn)穩(wěn)落在英氣女子的懷里,一只手挑起舞姬的下巴,調(diào)笑的語氣開口問道:“跟姐姐說說,他厲害,還是我厲害?”